南宋,辛棄疾寫——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那是一場盛世煙花。
煙花落下,有美人笑語盈盈暗香去,詩人寫下曠世名句——
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宋青葵在這個闊別許久的懷抱裏,忽然就能感受到詩人當時的心境。
燈火,朝露。
還有顧西冽在耳旁的那一句聖誕快樂。
那是年少的約定,遲來的兌現。
顧西冽擁着她,側頭輕輕吻她的髮絲,“我們和好吧,阿葵,我們和好吧。”
宋青葵忽覺心底的酸澀直衝向眼底,整個人都不知該做出何種的表情,“我”
她還沒說出什麼話語來,或許是煙花太亮,盛放太響。
顧西冽打斷了她的話。
“阿葵,我不問過去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回答那些你覺得難回答的事情,我只問此刻,只問現在,我們和好了,好不好?”
顧西冽又放開了宋青葵的腰,向後退了一步。
他的眼眸很亮,亮得讓宋青葵彷彿被一團火包裹着,溫暖熨帖。
“阿葵”
顧西冽喊了一聲,忽然在盛放的煙花下單膝下跪。
宋青葵往後退了一小步,“你幹什麼?求婚?”
她的眼眸瞪得很大,像驚着的貓兒,總之絕對不是驚喜或者高興的模樣。
相反,竟是怕。
一種不真實的,反射性的怕。
顧西冽差點雙腿給她跪下,只差沒叫她小祖宗姑奶奶了。
他弄成這樣容易嘛,浪費了背後多少狗頭軍師的腦細胞啊,爲什麼到了宋青葵這裏沒有尖叫驚喜誇讚就算了,反而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果然,江淮野的主意是不靠譜的!
“站住,不許動,也不許後退!”
顧西冽的聲音很冷酷,但是不巧,他是跪着的。
他也不多說廢話了,徑直從口袋裏掏出戒指,二話不說就打開。
“是,我就是向你求婚,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
顧西冽單膝跪地的姿勢很帥,脊背挺得很直,衣襬掃地的姿態也很酷炫,尤其手裏絨布盒子一打開露出的那顆寶石戒指——
價值連城。
山谷裏的煙花依舊在綻放,燒得都是真金白銀,顧閻王覺得自己這手玩得很拉風,肯定比段家那崽子點得什麼江邊河燈拉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