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冽系完鞋帶後站了起來,“好了,你的問題問完了,我也回答了。現在該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宋青葵有些茫然,“什麼問題?”
顧西冽微微低頭,鼻尖幾乎相觸,彼此呼吸交纏的,灼熱的距離。
“宋青葵,你是不是在跟我裝傻?”
他薄脣輕啓,隱隱壓迫。
“六年前,你到底爲什麼要和我分手?”
“我”
“不要跟我說什麼你不愛我了那些廢話,你以爲我會信?”
顧西冽打斷了宋青葵還未出口的話語,又快又狠。
宋青葵眨了一下眼睛,睫毛幾乎蹭過顧西冽的臉頰,一掠而過的酥麻,帶起她的言語輕輕軟軟。
“我累了,先回去吧。”
這顯而易見的逃避,讓顧西冽臉上的表情一滯,那些所有外放的情緒,不甘的言語頓時如鯁在喉,一時間不上不下,竟有那麼一瞬的不知所措。
前進是擁抱,後退是永別。
可是那麼近的距離,近得都能看清楚她睫毛的模樣,微微卷翹的,像振翅蝴蝶一般輕巧。
顧西冽眼眸沉了下去,幽深的,純黑的,不見任何笑意。
最終——
他擡起手臂將宋青葵抱在了懷裏。
“算了,不想說就算了,反正從小到大,我就沒有吵贏過你。”
這個懷抱很溫暖,很久遠,帶着一種莫可名狀的憂傷和釋然。
在這一剎那,被擁入懷的一剎那,宋青葵本就有些發紅的眼底頓時一酸,竟是幾欲落淚。
她嘴脣張了張,在顧西冽懷抱裏含糊不清的說道:“你知不知道”
“嗯?你說什麼?”顧西冽摸着她的髮絲,輕撫着她的背,開口問。
宋青葵卻閉了閉眼,同時也閉上了嘴。
不,不能說。
她不能說。
已經過去的事情,便沒有提起的必要了,說出來不過傷人傷己。
言語如利劍,可萬箭穿心,將人扎得血肉模糊。
他疼她,連吃藥這種小事都心疼她。
她何嘗不是這樣?她亦如此。
她也不想讓他疼,讓他的心疼,讓他萬箭穿心,讓他傷肝斷腸
“沒什麼。”宋青葵情不自禁的往顧西冽的懷抱裏蹭了蹭,太溫暖了,她心裏那麼空落落的,想要汲取一點他的溫暖。
她真的好想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