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看到了菲傭抱着孩子在客廳裏來回踱步，陽光裏有微塵在旋轉飛舞，一切都是那麼鮮活。
“阿霖……”她不禁叫了一聲。
阿霖一直在哭，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剔透的光。
宋青葵的心都被他給哭緊了，趕緊伸手，“我來吧。”
她走向菲傭，伸出雙手，隨即她卻愣住了。
她的雙手竟然直接穿過了菲傭的身體，化成了虛無的影像，根本就摸不到阿霖，而菲傭依舊兀自來回踱步，根本就沒察覺到面前有個人。
宋青葵不死心的來回試了幾次，依舊無濟於事。
她呆呆的站在那兒，陽光穿透了她整個身軀，讓她整個人都跟着光影裏的微塵融爲一體。
大門外有一道挺拔的身影上了階梯，在他進門的一剎那，宋青葵整個人像是被拉扯到了一個高速旋轉的漩渦裏，濃重的撕裂感讓她痛苦的悶哼出聲，等她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輝夜家的房間裏。
或者說，她根本沒離開過。
輝夜希已經暈了過去，整個人趴俯在她身邊的地板上，雙眼緊閉，只有顫動的睫毛顯示着他還隱約存在的痛楚。
宋青葵渾身都僵硬了。
一眼萬年，一眼萬年啊……
不過是一眼的事情，她甚至都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幻覺，如果是幻覺那爲何如此逼真？如果不是幻覺，那她爲什麼現在還在白帝國，還在輝夜家？
在這一秒，她內心裏產生了無數念頭，她想掰開輝夜希那隻眼睛，想要再度感受一下剛纔那些景象到底是什麼？
但是良久後，她卻緩緩將掀開的眼罩戴了回去，遮住了潘多拉的魔盒。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天空是灰濛濛的陰翳色調，宋青葵倚靠着牆，腦子裏想的卻是東城的陽光。
“咳咳咳……”
輝夜希低低咳嗽，他睜開了那隻眼，醒來後的第一反應是擡手摸自己另一隻眼睛，當摸到眼罩時，他的神態頓時鬆懈了不少。
“醒了？”
輝夜希驀然警惕的看過去，這纔看到宋青葵坐在自己身側。
她沒有看他，而是在看窗外的雨，整個人有種脆弱的美，像一簇驟然凋落的硫華菊。
“看着我幹什麼？不認識了？”宋青葵抱着雙膝，視線並沒有看向他。
輝夜希從地上坐了起來，身上蓋着的薄毯頓時往下滑落了一截，他的手攥了攥柔軟的毛毯，硬邦邦的說了句，“謝謝。”
窗外的天徹底黑了下去，宋青葵這纔將視線轉向輝夜希，開口道：“真要謝我的話，不如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你的天賦是什麼？”
輝夜希的手指揪了揪毛毯，“空間。”
宋青葵看着他，“所以……它在你的眼睛裏對嗎？你的天賦封在你的眼睛裏。”
輝夜希本就蒼白的臉色看着越發白的透明瞭，他沒否認，只是安靜的看着宋青葵，“你已經感受過了，對嗎？”
宋青葵忽然笑了，“嗯，感受過了。”
原來是真的，不是幻覺。
阿霖很好，顧西冽……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