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酒賣的很好,最後居然漲價到了八十錢……
這個奸商!應該被釘在地府的恥辱柱上!讓所有的鬼都能看見他那奸詐的嘴臉!!!
還有他的那兩個幫兇,漲價的事就是張良出的主意,牌子上的價錢是鬼谷子改的。在三上劃一道斜線,然後在邊上刻了一個的八。
從學山腳下的互市出來,並沒有來得及去東邊與黃泉之國的互剩
界來人了,兩個,兩個誰都沒想到的人。
東鬥星官蘇護和雷部正神聞仲。
自封神至今,人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年,沒有任何一個封神榜上的神仙下到地府過。即便是從地府出去的伯邑考、聞仲和比干。
東鬥星官是紫薇中北極大帝府下轄的仙位,司掌東鬥羣星變化。而雷部屬九應元府麾下,主司雷霆神罰。這兩個部門和地府都沒有什麼交集,他們下來很讓閻君們摸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難不成帝又有了什麼新的旨意?
在閻君殿坐定,宣召蘇護與聞仲進殿。
兩人三步並做兩步,匆匆走進殿來,面上還帶着微笑。
聞仲最先開口,道:“聞仲拜見諸位閻君,諸位閻君可還安好?”
蘇護緊隨其後,道:“蘇護拜見諸位閻君。”
妲己看到蘇護,眼角有點溼潤,一時間有些失態。她已經一千年沒有見過父親了,父親和哥哥在封神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一次,也沒有給她捎過一句話,寫過一封信。
老大緩緩開口道:“二位仙官,來地府所爲何事?莫非是帝有了新的旨意?”
道帝兩個字,老大變的有些咬牙切齒!
聞仲和蘇護有些詫異老大的語氣中怎麼會有一絲怨氣,帝是對他做了什麼麼?
轉念想想,君位之間的溝通和交流和仙官們應該不太一樣吧。
聞仲眼睛轉了轉,道:“並非是公事,只是想到離開地府許久,未曾回來拜訪過,就請了一個時辰的假期,下來看看諸位閻君。蘇護則是過來看看女兒,蘇全忠本來也想來的,但是他那裏太忙,抽不出身來。”
老大和我迅速的做了一次眼神交流,封神時所產生的衆神,因爲自身境界限制,無法達到忘情,因而變的趨近於無情,這是過去一千年的常態。
今日怎麼會一反常態,重新起了私饒情緒?我想不太通,老大的眼神告訴我他也想不通。地府只我們兩個境界最高,我們都想不通的事,其他閻君自然是一頭霧水。
老大還是道:“好好好!難得回來一趟,不妨讓妲己帶你們好好在地府轉轉,地府的變化挺多的。”
妲己突然在一旁高聲喊道:“不,我不去,我沒有父親!我只有我自己!”
她好像哭了,聲音裏有些哽咽,把桌子一掀,就跑出了閻君殿。
蘇護想去追,聞仲一把拉住他,道:“一千年沒見了,給她一個適應的時間。”
蘇護有些垂頭喪氣的止住腳步,一頓一頓的道:“那…那是…我女兒啊……”
我從位上站起來,道:“妲己只是有些激動,我去看看。”
從閻君殿出來,已看不到妲己的蹤跡。遠遠的向四周望去,試圖把妲己找出來。地府這些年新修建的建築太多,神仙的目力再好也會被這許多的建築所阻擋住。
乾脆不看了,身爲閻君,總不至於在地府找不到人。默默的感應一番,原來她是要去那裏。
懷城的州丞府,那個制式的二層樓,我當初在樓頂搭的草蓬還在,無論是以前在此任職的扶蘇,還是當下的劉恆都並沒有更改這座樓的佈局。
扶蘇是完全不想改,劉恆是沒有必要去改,他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裏了,在樓的不遠處買了一間私宅,早就和鄧通搬過去了。鄧通的投胎時間就在明年,劉恆很珍惜最後的相聚。
劉邦總是跑到樓這裏來打擾,劉恆實在是不厭其煩,做父親的也不能總賴在兒子家裏啊,他自己的家業那麼大,連長安城都在草場上修出來了,還總往自己這裏跑幹嘛!
劉邦也是有苦不出,漢朝如今在草場上勢弱,打不過呂雉帶領秦朝虎狼之師,而且最近連姜子牙的周軍都打不過了。諸子們隨着學館的建立在地府的各處都收了很多門生,自己雖然不再往草場跑了,卻還是把出類拔萃的弟子給送到姜尚手下,畢竟當初是諸子把姜尚給請出來的,不能真的扔下不管。
劉恆再次檢查了一下樓,該整理的都整理完了,該鎖門回家啦!鄧通今準備了餚肉,他已經有些流口水。
妲己推開了劉恆本來要關的門,低着頭,道:“我要去樓頂。”
話完就跑了進去,劉恆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上了樓梯。
劉恆正想追上去詢問,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我攔住了他,從背後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拉了回來。
“君上!妲己她…”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聲道:“沒事,你回去吧,這裏交給我。”
劉恆躬身告退,地府進來的怪事有點多,先是莫名其妙的沉悶,接着是五位閻君被調走,現在妲己和閻君又跑到這裏來,作爲一個低調的人,劉恆打算還是不要摻和太多比較好。
悄悄的飄到樓頂,沒敢發出一絲聲響。妲己正在從草蓬裏往外搬着酒罈,樓頂的桌子還在,她當初在那張桌子上醉倒過很多次。
排拍開泥封,濃厚的酒香四散,這好像還是當初扶蘇買的酒,放了這些年,已經成了陳年佳釀。
“君上,來陪我喝酒。”
她把酒罈往側面一推,又打開了一罈。
我苦笑着走過去,坐在她身邊,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妲己拿起酒罈痛快的喝了一口,道:“君上只要到了我身邊,我就一定會知道的。”
我正要去碰酒罈,她卻在我手上拍了一下,眼神狠狠的盯着我。
我無奈,只得在身上輕點幾下,讓修爲落在仙。這纔拿到酒,和她碰下酒罈,不停地往肚子裏灌。
各自灌完鄰一罈酒,她轉頭看了看我,並沒有話。
第二壇酒喝完的時候,我輕輕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她再度看了我一眼,沒抽出手,任我握着,又用另一隻手拿起第三壇酒。
第三壇酒喝完,她哭了,哭的很厲害。
“君上,爲什麼?爲什麼過去了一千年,他纔想起我這個女兒?爲什麼?”
我看了看上的星空,道:“大抵是因爲地道理的變化,我也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