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不敢吭聲了。
“隊長……兄弟們也就是覺得白暖在,就多一份保障……這誰也不想死啊……是不是……”平日裏跟路隊關係比較好的警察開了口,斟酌了一下用詞,免得惹了他生氣。
但是這些話,並沒有讓路隊的表情好轉,反而愈發地沉悶。
他還是平靜了下來,看着圍在周圍的警察們,開口:“你們是不是覺得,白暖用自己的命幫我們,就是理所當然的?”
“她不幫忙,你們就要心懷怨恨?”
那警察囁喏着脣,到底是沒說出話來。
“白暖以後不會再來警察局了,接下來的案子,我們自己跟進,其他的有問題的,直接來找我。”路隊說完這些,起身從人羣中離開。
最後給了一句話:“你們也反省一下,警察的責任是什麼。”
警察是什麼人?
爲人民服務的人。
現在要並不在編制內的白暖,爲他們拼命,一羣大老爺們兒,臉皮也不覺得臊得慌?
衆人臉色都不大好了,沉默着思考下去。
直到下午五點半,隊員們纔過來,跟路隊認錯。
很誠懇。
路隊最後也不再說什麼了,吐了一口氣:“明天早上九點,過來集合,我有事情宣佈。”
說完這句話,他就提着衣服下班了。
路之名的家在一處稍微好上一點點的小區裏。
價格也蠻高,他是全款買的房子。
當初來B市的時候,破獲了幾起案子,得到了貴人的賞識,所以他入股了一部分他們的公司的業務,分紅很多,直接就讓他躋身小富豪的行列。
他也就買了個房。
他沒走電梯,進了樓梯,也沒弄亮聲控燈,就站在拐角處,整個人隱在黑暗中。
元夢夢剛從她媽媽店裏回來,站在那邊等電梯,興高采烈地給路之名打電話。
然後……熟悉的電話鈴聲從旁邊的樓梯裏傳出來。
元夢夢掛了電話,推開門,光從門外照進來,照亮了這昏黑的地方。
她看到了坐在拐角處的路之名。
樓道里是嗆鼻的煙味兒,他腳下掉落好幾個已經燃盡的菸頭。
整個人隱在黑暗中,她不知道爲什麼,心頭被刺了一下。
這種感覺,很奇怪。
“之名哥哥……”她開口,聲音又細又輕,往他那邊走了兩步,就被制止了。
“夢夢,別過來。”路之名帶着幾分因抽菸過頭,而沙啞的聲音,開了口,他擡頭看她,夾着煙的手指,有些顫抖。
“你說,我是個好警察嗎?”路之名有些迷茫,他不太懂自己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麼,是因爲責任嗎?
可是當這份責任成了他去苛責別人的理由,這份責任的本質,是不是已經變質了。
元夢夢不懂他的深層意思,但是讓她說,那答案是肯定的。
“我不懂什麼是好警察,但是我知道,你可以爲了一個案子徹夜不眠不休,就是爲了早點兒抓住真兇。”
“你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面,不管是發生什麼,你總是這樣子。”
人總會有一段時間陷入迷茫,心性堅定的人,仍舊會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