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抓住機會,將白暖塞進車裏,自己卻被反應過來的人擊中了腳踝,疼得他臉色一白。
動作還是飛快地點火開車。
這輛車是防彈的,他所有的車子都是防彈車。
這也是比較幸運的一個地方。
白暖已經昏迷過去了。
她發熱太嚴重了,被風吹了,又被雪給淋了。
這會兒身上瑟瑟發抖。
安陽沒管後面的事情,將車直接開到醫院去。
……
病房裏。
醫生正跟安陽說着白暖的情況,臉色不是太好。
“這件事情你也明白,一個人高燒不退又經歷這種程度的緊繃,肯定會出事兒的。”
“這大雪天的,你讓她穿這麼少,是瘋了嗎?你看看你們這些小年輕,簡直了,不要命了!”醫生罵罵咧咧的。
安陽沉着臉沒說話,安靜聽訓。
“今天晚上如果退燒了,就沒什麼大事兒,要是沒退燒……收拾一下,轉醫院吧。”醫生說完就走人了,有一點怕這個冷着臉的男人跟他動手。
安陽沉默着站在病房裏,看向躺在病牀上面色發白的白暖。
周遭的聲音一點一點放大。
點滴的嘀嗒聲,心電圖機的平穩的聲音……
外頭大雪的沙沙聲,他好像都聽到了。
太安靜了,這種安靜叫他心底發慌。
他走到病牀邊,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眼底發紅。
“暖暖,我要怎麼做,纔可以讓你好好的。”他啞着聲音,眼角潮紅,低頭抵住了她的手。
沒有人回答他,他一個人的聲音在這裏散開。
有些東西,總會在心底悄然發生變化。
如果我的步步爲營護不了你,那我就只能大刀闊斧地行動了。
……
那邊爆炸場的人,唐止舟跟霽跑了,沒被圍住,然後……
安陽的人抓住了個小蘿蔔頭,那個跟白暖一起的傢伙。
白暖給兩個人淋得溼溼的,再敲牆聽聲,找了個東西最少的地方,穩住炸了。
兩個人剛出去,白暖就把那鬼地方給炸了,打算來個金蟬脫殼,說不定還可以抓個變態回來。
然後……
就被破壞了。
安陽把那小傢伙交給了其他人。
自己守在白暖牀邊。
寸步不離。
晚上。
白暖沒有退燒,反而燒得嘴脣都起皮了。
安陽慌了神,又是物理降溫,又拿棉籤沾水潤她的脣。
但是沒有用。
她還是很燙。
整個人像個火爐一樣。
他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彎腰脣覆上,將嘴裏的水,小心翼翼地渡給她。
渡了一杯水,她的脣沒那麼了,他才停下來,繼續給她做物理降溫。
終於天快亮的時候,白暖的燒退了。
他還是不鬆一口氣,只過半個小時就給人量一下體溫。
幸好天亮的時候,都沒有再升上去。
窗外的雪壓了滿枝椏,四下一片純白,病房內很暖,玻璃窗上有一層水汽。
他站在窗戶邊,看着外面,眼前有些發暈。
冬天……又是一個冬天到了。
“暖暖……冬天到了。”
你該起來抱抱我了……
好冷。
牀上的白暖依舊安安靜靜地躺着,沒有一點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