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沉。
天階的月很亮,銀光落了一片,湖水都亮了。
男人垂眸看着躺在身邊的女孩,眉目間都是柔和的愛意,怕她睡不安穩,又伸手將她耳旁的碎髮給拂起來,手指捨不得收回來。
暖暖,天下只有三分月色,你一分不佔,你是月光本身。
安陽心都軟了一片,俯下身,摟着她的腰身,緊貼着。
良辰美景,二人露天席地而眠。
直到日出前一些時候,安陽才喊她起來:“暖暖,起來看日出了。”
徹夜未眠,他看了她一夜,怎麼看都看不夠。
白暖睜開有些惺忪的眼,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迷離茫然,很快又清醒過來。
“抱。”白暖抿了抿脣,紅脣輕啓,吐了一個字。
他就彎了脣角,伸手將人抱在懷裏,也不注意有沒有刷牙,直接就親了一口,不過沒敢太深入。
好不容易看個日出,別還流鼻血了。
白暖冷着一張臉推開他,兇巴巴:“不許親!”
沒刷牙呢,髒不髒?
“噢~”他應了一聲,手捏着她的手指,一看就沒聽進去。
白暖:“……”孩子大了,不由娘……女朋友了。
日出真的很漂亮。
這兒沒有建築物的遮擋,又是在湖面周圍。
起初周圍是黑濛濛的一片,隨後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
就那一塊地方,慢慢地亮起來,像是被捂在被子裏面,掀開一點小口,光就透了進來。
不一樣的是,日出很大。
紅彤彤的光照耀天邊,水面鋪了一層粼粼波光,有小蟲子在湖面上劃過,就會有波紋出來。
一點一點,光就開始將黑暗驅逐,落在兩個人的身上,並不帶太多的溫暖,只是光而已。
白暖靠在安陽的懷裏,懶懶散散沒骨頭一樣,安陽攬得緊,垂眸看着她那被光籠罩的眉眼。
柔和中透着幾分溫軟,他有些……想親。
安陽舔了舔脣,覺得喉嚨有些幹,擡起頭來看日出,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白暖沒什麼大感覺。
她見過很多次了。
在熱帶雨林,在雪山之巔,在沙漠深處……
她去過好多的地方,也是九死一生啊。
唐止舟那個人,是想方設法地要她聽話,可是……她怎麼可能聽呢?
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門門道道。
日頭出來得快,沒一會兒就亮了天。
白暖揪着他的手指,問了一句:“你認識唐止舟嗎?”
安陽擰眉思索了一下,搖頭:“不認識,怎麼了嗎暖暖?”
白暖擡眸對上他的眼睛,聲音放得有些輕:“我在他手底下當學生。”
她總是這樣子,什麼都肯跟他說,但是他不一樣,他會隱瞞很多的東西。
“安陽,你隱瞞我的事情,還是不能坦白嗎?”她一直不問,他便一直裝聾作啞,當做不知道。
這樣子……讓她有些心累。
她並不是神,很多的事情,是不可控的,她喜歡掌控局面的感覺,而不是希望有一天,他的事情,是從別人的嘴裏聽來的。
如果……有一天又出現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