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一分鐘不到的等待,他卻覺得異常的漫長。
“燒糊塗了?”白暖擰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年,伸手……拍開了他的手。
沒有牽他的手。
少年眼底的光漸漸黯淡下去,那是泯滅的希望,好像屬於他世界裏最後的一絲光明已經落下,他將再無色彩。
這種想法只是起了個頭,他就察覺胳膊被拉住了,掀眸看向身旁,是他的暖暖。
白暖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將人架起來,面無表情地在心底啐了他一口。
剛剛她是不是失了智……突然就伸手了……
“暖暖……”依舊是那樣軟的聲音,帶着少年特有的清冷,安陽眼底的希望重新凝聚,眼前的白暖,清清楚楚地跟很久很久以前的小女孩重合了。
“走吧,我扶你去醫務室。”白暖哪裏知道一個發燒都成那樣的人,居然還能想那麼多的事兒。
事兒精。
安·事兒精·陽顯然沒有這個覺悟,反而更放肆了,身子緊緊挨着他家暖暖,任由着自己燒的厲害。
生病都是小事兒。
這種待遇,難得啊!
這叫什麼?這叫美人在懷,四捨五入,就是在懷裏,就是擁抱,就是交往的意思,就是認可他了的意思,就是永遠在一起的意思。
如果數學老師要知道他教的四捨五入被這麼用了,能氣得去教體育。
少女纖細的骨架撐着他的重量,明明應該很重纔對,可是他的暖暖,卻走的面不改色,好像他沒個重量一樣。
“暖暖……我會不會太重了?”安陽小聲地問她,怕她嫌棄自己,要是重了……他就鍛鍊去,不能讓暖暖嫌棄。
“不會。”白暖隨口回了一句,帶着人穿過長長的走廊時,順手拿了一把傘遞給安陽,“你打傘,我扶着你。”
安陽順從地點頭。
撐開傘來,擋住了那冰冷的雨水。
傘下是他跟暖暖兩個人,他的暖暖還在他懷裏。
安陽嘴角微微上翹,怎麼都壓不下來。
雨還是太大了,傘不夠大,雨水會滴落在兩個人身上。
安陽拿着傘的手,悄悄地往白暖那邊傾斜了過去,看着他家暖暖沒被雨淋溼,就很心滿意足了,至於他自己?
沒事兒,死不了就行。
白暖架着安陽這個病秧子,穿過水比較深的地方,特意把沒什麼水的路讓給了他走。
不是她不愛乾淨,主要是因爲這是個病號得幫襯點兒,不然到時候肯定更嚴重了。
兩個人你給我打傘,我帶你走幹一些的地方。
在雨中的身影逐漸地模糊了。
而站在教室門口的男生,卻停在那裏,看着他們的背影,眼底的情緒有些陰鬱,手指攥成拳頭,狠狠地砸向牆壁。
牆壁毫髮無損,反倒是男生,手上都受了傷,指關節處鮮血冒了出來。
剛剛的一切,他盡收眼底。
他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不可能允許的呀,白暖同學,不應該有人陪着,她只應該高高在上,做他的心上人!!
這樣一個瘋狂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