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開庭!”
又是起立鞠躬一系列的禮節之後,所有人都注視着審判長陸廣韻,有心人已然猜到了這次聽證會的結局,然而更多的人期待地看着那個方向,等待着最後的裁決。
“關於被告人何甜甜的多個罪名,將會由七名審判人員一起表決,分別判斷其罪名是否成立,下面進行表決。”
“舉右手錶示贊成,不舉手表示否決,沒有棄權。”
廣韻真人說完,拿出了手裏的文件又開始了冗長的發言,一段結束之後,他才最終說道:“以事實清楚,證據鏈完整爲判斷條件,下面進行對何甜甜利用職務之便佔據及私自調用公物資源罪名的表決,贊同罪名成立的請舉手。”
什麼?這是個什麼罪名嘛!
言和真人愣了一下,總之舉手就是了,管他什麼罪名,他反正一概舉手舉手舉手。
不過他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因爲陸廣韻自己也舉手了。
除了那個不知道張嘴就得罪人的寶珠真人之外,幾乎是全票通過。
“淮清真人,你不是和何甜甜關係很好的嗎?你也贊同?”
他不敢置信地問庚辰,隱隱有着嘲弄之色。
“內舉不避親。”
庚辰舉着手懶洋洋地說道。
這話說的,根本哪兒和哪兒啊,龍就是龍,根本就不懂我們人類的文化,根本就只會胡亂借用。
言和真人翻了個白眼。
廣韻真人又是一串冗長的發言後,這次問的是“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
他舉手之後才發現,除了他和寶珠真人,根本沒人舉手。
陸廣韻不動如山,淮清眼皮都沒擡一下。
這兩人也就罷了,那邊排排坐連在一起的那三人怎麼那麼步調一致的?剛纔一起舉手,現在一起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方纔他就想說,這三人什麼來頭,怎麼連他都不認識。
“那三人是組織外的,叫什麼,叫什麼……”
淮清真人好心提醒他,不過他畢竟對人間的法律不是很熟悉,忘記了人民審判員這個詞該怎麼說。
不過至少言和真人明白過來了,那三人根本就是凡人!
“我抗議!”
他立刻站起身來,怒道:“陸廣韻,你完全是在假公濟私,你以爲隨隨便便找幾個凡人來做什麼審判員就能操縱審判結果嗎?我抗議!”
“我要求判定裁決無效,因爲這三個人都是凡人!都是陸廣韻的傀儡!”
他指着那排排坐的三個老者,控訴道。
只見三人半點驚惶之色都沒有,甚至中間一人還對他笑了笑。
“肅靜!”
陸廣韻都被他的大膽和莽撞給驚呆了,他以爲自己是誰?手眼通天嗎?這麼明目張膽的事情,正常人都不可能認爲他能做得出來吧……也許如果他自己是審判長,還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無語。
“不得無禮,這三位前輩都是巡查組的成員,還不快給……道歉。”
廣韻真人無奈道。
言和真人愣住了:“你騙人……”
“呵呵呵,真是抱歉,我們幾個老骨頭甚少出門,小朋友們都不認得我們也是正常的,廣韻真人無需責備這些小輩們。”
言和真人騎虎難下,然看了一眼微微搖頭的七葉真人,他訥訥地坐了下去,嘟噥道:“這三個人分明來歷不明……”
“可不是嘛。”
淮清真人笑道:“我都從來沒見過這三人,可見他們是真的從來不入世,也許只有菡萏認識他們了!”
這話說的,言和真人差點又跳起來,好在他先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七葉真人,這才按捺住了自己的暴躁脾氣。
然而之後的“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叛國罪”之類等等的重罪,這三個人全都一起不舉手,再加上不舉手的陸廣韻和淮清,這合議庭簡直是一邊倒。
世情冷暖如人飲水。
見到這個架勢,衆人終於明白過來了,今天這瓜是喫不成了,菡萏真人就算不能官復原職,至少也是平安過關了。
之前還跟着衆人一起喊“處死何甜甜”的人裏,幾個小法警連忙屁顛屁顛地給一邊呆着的菡萏真人以及羽蟬真人分別送上了熱茶和茶果,只差沒上手敲背捶肩膀了。
原以爲這雷聲大雨點小的聽證會就這麼結束了,誰知最後廣韻真人宣佈審判結果的時候是這麼說的。
“被告人何甜甜私自挪用和調配國家資源罪名成立,本庭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取消其一切職務和相關待遇,將其所有資產收歸國有……”
後面再說了些什麼,也沒人聽進去了,方纔端茶送水的幾人腸子都悔青了,只差沒把自己端來的茶盤給摔了。
這回可真是失了哥情失嫂意,兩邊不討好!
只是……這麼小的罪名,配得上這麼嚴重的懲罰嗎?確定這是陸廣韻的裁決?怎麼看都像是公報私仇!
“何甜甜,你是否服從裁決,是否提起上訴?”
“我服從。”
菡萏真人悠悠道,似乎沒有半點不高興。
一時間,幾乎是鴉雀無聲。
最奇怪的是,就連七葉真人臉上也殊無喜意,唯有他身邊的昕離真人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樣的結局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不過更意外的是瓔珞,且喜且憂之餘,她不敢置信地問謝道之:“我娘是不是沒事了?”
謝道之微微皺眉:“若真是如此,倒是好事,只是我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那些人能放開菡萏,任她自由嗎?不見得。
靈光一現,他想到了一個可能,然而若真是如此,那些人也太險惡了!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
就在法警當庭釋放何甜甜的時候,兩名陌生男子着道服來到了瓔珞的身邊,問道:“您好,請問您是李瓔珞女士嗎?”
“啊?是。”
瓔珞顯然沒料到這一出。
“請和我們來一下。”
兩人禮貌地說道,卻不容置疑地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身邊,將她隱隱控制住了。
“爲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她惶然。
“不用擔憂,我們帶您去見您的母親。”
那兩人說道,指了指另外兩個着道服的男子,這四人的裝束,甚至神情舉止幾乎是一模一樣,一看便知是一起的。
那兩人帶着母親正往樓上走去,瓔珞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謝道之沉着臉跟在了後面,那幾人分明發現了他,卻一句話也沒說,甚至沒有阻止他在門口偷聽。
才走近了,他就聽見了裏面瓔珞驚訝的大喊:“什麼?”
“我,我還要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