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瓔珞!”
她一擡頭就看見白衣勝雪的謝道之,面色比鍋底還黑。
“謝……道之。”她皺眉,雙手圍住了自己的胸口,衣服全都溼光了,若不快去換衣服只怕要着涼。
“你對他是認真的?”他吼道。
“你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你瞭解他嗎?”
他在說什麼?瓔珞迷茫。
謝道之抓住了她的肩膀,想要擁她入懷,可是兩人之間已然做了千百次的這簡簡單單的動作也被她拒絕了。
瓔珞掙脫他的手,心中只覺得一陣難受,甚至反胃。
這雙手抱過儀寧子,這肩膀,儀寧子的頭曾經靠過,這脣……
她轉身就走。
謝道之拉住她的手,可是元華悠悠地說道:“有什麼話讓她梳洗一下再說,好嗎?”
比起他的淡然,自己簡直是毫無風度。
謝道之這才醒悟,瓔珞是要去換衣服。
待瓔珞走進了更衣間,元華才施施然地施了個法術,他溼漉漉的頭髮和衣服一下子全乾了。
本來就是,會御水的人怎麼可能還要用電吹風吹頭髮?
要不是瓔珞願意幫他忙,他才懶得費這工夫。
“玩弄她的感情很有趣嗎?你這樣算計我們,到底是爲什麼?”
雖然知道他絕對不會說真話,謝道之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底的疑問。
元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爲情所困,真沒出息。
“若不是受她父親的囑託,我是不會親自教她法術的,至於你說的那些話,我聽不懂,也不想懂。”
“比起一昧地來責備她,你有沒有找過自己的原因?”
他眼中一片真誠,說出的話語更是義正言辭。
“若是我們之間有半分曖昧,我怎會給你機會讓你和她單獨解開誤會?”
“她不願意面對你,難道是我的錯?”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說的全都是事實。
謝道之閉上眼睛,回憶起剛纔他看到的兩人抱在一起的樣子,心如刀絞。
瓔珞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再也不願意見到自己了。
更衣間裏瓔珞沖澡的水聲已然停了下來。
“她會是我的。”元華突然冷笑一聲。
“因爲,我現在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你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他語氣平靜,完全是在就事論事。
“你根本不愛她!”謝道之怒道。
“這不重要。”
元華似乎覺得這話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願意跟我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這是你再也做不到的事情,你自己也清楚。”
“若是能放下就放下吧,不要再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了。”
他搖頭嘆息,似乎十分憐憫他。
壓低了聲音,如同一陣微風一般,他輕輕地在謝道之耳邊說了幾句話。
不受控制的火焰猶如烈火烹油一般一下子明亮了起來,一語既畢,元華子立刻飛身躍起躲開,施施然地給了他了一個不可描述的笑容。
謝道之再也忍不住,三昧真火從各個角度一起飛向元華子,勢必要把他燒個魂飛魄散。
元華子早就料到了他一定會動怒,他的動作迅捷如虹,避開了所有的火球,欺身而上,番天印當頭落下。
謝道之看過他的比武,知道他的路數,飛身避過這一擊,祭出空中火,迎着他的藤蔓而去。
這小小的游泳池實在是太狹小了,都施展不開。來看書吧
“五火七禽扇……”
“我小看你了,你竟然有這等寶物。”
元華笑道。
“只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水下,你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過是個火修。”
“我可以保證,待我們回來的時候,她早已屬於我了。”
他行如鬼魅,一邊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又是一下番天印,差一點就打中了。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用火球是根本追不上的。
想起張玉書獲勝的那一場比賽,謝道之用木中火祭出了火雨。
果然火雨的範圍太大,這狹小的場地避無可避,元華不小心中了一下木中火,動作慢了下來。
這木中火有纏繞之效,一旦中了就會讓動作變慢。
避無可避,三昧真火已然欺到了他的面前。
“快住手!”瓔珞從更衣室出來就看到這驚悚的一幕。
四處都是焦黑的痕跡,而元華已然被放倒在地,謝道之正驅使着三昧真火去燒他。
她怒道:“謝道之,你自己說的,三昧真火只燒邪惡之徒,就因爲你懷疑我們,你就可以燒活人嗎?”
“我和元華真人之間清清白白,不對,就算我們有什麼,也和你沒關係,你沒資格管我的事情!”
元華微笑,在她背後對謝道之眨了眨眼,十分得意。
你看,我剛說什麼來着。
謝道之一陣氣苦。
“你可知道他方纔都說了些什麼?”
“你可知道他是怎麼看待你的?”
“你對他來說,不過是個玩物。”
“夠了!”瓔珞怒道。
“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爲什麼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謝道之,你別讓我鄙視你。”
“我是錯了,不管怎麼道歉,我知道,在你心裏,我已經無可救藥了,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騙。”
“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求你遠離他,你從來都看不清楚人心,憑什麼覺得自己能瞭解他?”
“他活多少年了,你又才只有幾歲?你能算計得過他?”
謝道之已然完全忘記了要哄她,不管不顧的只想讓她看明白這一切。
瓔珞的臉色慘白。
“是的,我看不清楚人心,所以我纔看錯了你。”
“在你心裏,我就是個輕信別人,特別好騙的笨蛋。”
“當初你和我在一起,也只是因爲我傻傻的很好玩是嗎?”
她的淚水在眼眶裏轉來轉去,固執地不肯落下來。
“李瓔珞,就因爲他,你要把我們從前的一切都全盤否定嗎?”
謝道之覺得她已然面目全非。
瓔珞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過去的種種甜蜜,如今來看竟像是無盡的折磨,令她的心翻來覆去地煎熬着。
“別再說了。”
她試圖平靜下來。
“給彼此留一點美好的回憶吧。”
她擦了擦眼淚,扶起元華子,輕聲道:“對不起,我們走吧。”
元華子早就發現了,她永遠都只同情弱者。
也不枉他使出了喫奶的勁兒激他動手。
擺佈她的心很簡單,要讓這個謝道之知難而退纔是真正難事。
總算讓他找到了一個最好的機會。
果然謝道之怔怔地看着他們相扶而去的背影,右手握成了拳頭,卻也終究沒再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