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弟,你的意思是,這裏就是祕境最中心的地方,所謂的祕寶並非是在土裏,而是在我們頭上?”
應龍第一個明白了過來,指着那塊大石頭問道。
謝道之點了點頭,悠然道:“鬼門的人在這裏挖了好久都沒挖到什麼,卻也不算白忙活,我想到了我們分開的時候,兩次遇到他們的人都是在這附近,可見他們雖沒能找到祕寶,卻已然差不多確定了方位,一定就是在這附近,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往上找。”
“哪還等什麼,趕緊把這石頭炸開吧。”
玃如撩起袖子便要動手。
“只怕不行。”
“我之所以在猶豫,是因爲在七垢塔中有個惡靈很可能就是被鎮壓在這裏,若是我們挪開這塊石頭,誠然也許能找到那祕寶,卻也有可能放出那個惡靈。”
“什麼惡靈?”
高斌應景地問道,謝道之微微揚了揚眉。
“說來話長,總之我們現在就是要決定一下要不要打開這塊封印,拿到了祕寶才能和魔教的妖人談條件,若不然,想要救回那兩人只怕是不可能的……”
他淡淡地說道。
“什麼?謝道之,你打算用這麼重要的祕寶去換李瓔珞那個小……”
姚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嘉玉真人的眼神給噎在了喉嚨裏。
是哦,不僅是李瓔珞那個小賤人,她怎麼忘了還有姬琴呢……
哎,算她走運,不然的話,被魔教妖人給抓走了,呵呵,還挺好玩的呢。
姚袈頗有幾分失望地想着。
“此事一時之間我也難以決斷……”
嘉玉真人搖頭道。
謝道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難以決斷?他纔不信。
姬嘉玉親自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不管今天有沒有人綁架姬琴,有沒有什麼惡靈被鎮壓在下面,不管這裏的生靈究竟是死是活,不管所有的人能不能及時跑出去,他可以肯定,姬嘉玉一定是會取走這個祕寶的。
靈力這樣強大的寶物,對於修道之人來說的誘惑,已然不是簡簡單單的渴望這麼簡單了,他不信姬嘉玉僅僅是來這裏探查什麼魔教陰謀的,他一定早已知道了要找的是什麼。
“救命……!”
“謝……蘭兒姐姐,師父,救命啊!”
這喊聲是……
所有人堪堪轉頭,卻見謝道之和嘉玉真人兩道身影已如風一般飛了出去,不遠處,光着腳的李瓔珞一跛一拐地拼命跑着,狼狽無比的樣子還真的,有點好笑。
“救命……”
陸夫人踏着霞光飛身而上,彩霞萬道,劍雨蓄勢待發,玃如只是慢了半拍,也御風而起,大聲喝道:“鹿蜀,你想對我徒弟做什麼?”
嘉玉真人運起了雲氣,瞬間黑雲密佈,紫色的電光劃過天際,他厲聲喝道:“鹿蜀,交出姬琴,我保證既往不咎!”
一時間,鹿蜀被三人團團圍住,而謝道之已然抱住了跑得雙腳鮮血淋漓的瓔珞。
“你,你放開我……”
好聞的佛前香撲面而來,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令她忍不住貪婪地呼吸着這氣息,終於又見到了他,這一刻她分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她是多麼渴望他的愛,他的擁抱……
然而下一瞬她便清醒了過來,驚覺自己衣冠不整,方纔被鹿蜀扯亂的長髮和赤裸的雙腳都是那般不堪入目。
謝道之遲疑了一下,扶着她靠在巖壁上坐了下來,卻半跪在了她腳下,握住了她的腳踝,問道:“哪隻腳疼?”
“都疼!”
她委屈極了,眼淚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曾想她竟然和姚袈一個德行了,只會哭,只會撒嬌。
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方纔被打的傷,摔倒時磨破的傷口一起火辣辣地疼,逃命的時候不自知,如今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
看着他溫柔的樣子,她眼睛都紅了,分明她是那麼愛他,分明她是多麼想要投入他的懷抱,若是現在他能抱着她哄她,便是再疼再疼,她心裏也不會有半分委屈。
“你身上還有傷?”
他一邊給她療傷,一邊卻柔情似水地擡起頭看着她,溫柔地問道。
似乎從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他也不曾對她說過那樣絕情的話。
“你說呢!”
她氣呼呼地說道,白了他一眼。
“是我不好……”
他的目光不曾離開她的臉,那是她渴望了太久太久的溫柔。
只是……
她咬咬牙,問道:“姬琴呢?”
他低下頭去,認真地給她揉着腳踝,似乎他只有這一件事情可做似的。
“老婆,你……不去幫忙?”
應龍看了一眼衛氏,問道。
他就不信她不會治這麼粗淺的傷,若是老婆出馬,那豈不是手到擒來藥到病除,哪裏需要謝小弟蹲在那裏磨磨唧唧揉那麼久?
“你莫不是個傻子?”
衛氏白了他一眼,嗔道。
女人,哎!不好惹!
應龍頓時決定還是少說兩句爲妙。
說了不讓他抱,他就真的不抱是吧,她委屈極了,眼淚大把大把地往下流,她是因爲誓言不能抱他,可是他能抱她啊,以她的力氣掙脫不開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他就是個笨蛋!混蛋!大笨蛋!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抱着她啊,像從前那樣,像抱着個小寶寶一樣把她摟在懷裏,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剛纔逃命的時候忍着的眼淚,在被抓之後害怕的眼淚,全都一起不聽話地流了下來,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他就連塊帕子都不遞給她嗎?
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她卻是驚呆了。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謝道之居然在流淚。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到了他臉上溼溼熱熱的水,她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你在哭?”
“沒有。”
他哽咽道。
那這是什麼?
她看着自己小小的手心,那一片溼濡的,分明是他的淚水。
“我,我沒事,我真沒事……”
她慌忙說道,方纔的委屈全都忘了。
“我知道。”
他還是低着頭。
腳踝已經不疼了,流血的傷口也被他止住了。
嘉玉真人他們好像已經和鹿蜀打起來了,但是她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在意。
他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