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大人的名字在修真界中,鮮爲人知,但在冥界與妖界,卻無人不知,曾聞鬼影大人是鬼王手下的第一智囊,此人精神力在千年前便達到鬼劫境巔峯,可以說在整個冥界或是流雲大陸也是站在巔峯之列。當初妄圖吞併整個流雲大陸的計劃,便是此人慫恿鬼王,從而聯手魔族,大舉進攻人界,其間鬼影屢建奇功,其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若不是天眼以生命爲代價封印鬼主,現在的流雲大陸只怕是妖魔的天下。
三瞳獸經歷過那個年代,那時候它初開靈智,對於鬼影這種大能並無多少概念,隨着境界提升,瞭解的事物越多,對鬼影這種強者當然懷着深深的敬畏,曾聞鬼影爲了練就某種祕術,將一座不亞於日月堡大小的巨城,城中百萬餘人,生生煉城血水,當時整個城中,哀嚎聲響徹雲霄,遍地枯屍,血水化爲一股洪流,衝入高空,盡數沒入鬼影體內。
此時再次聽到鬼影之名,怎能不驚。
“你說鬼影大人也在人界?”三瞳獸不敢與鬼影爭鋒,但空口無憑,此事真假難辨,怎能任人唬住。
“此事豈是爾等妖獸能過問的!”傅中紅目不直視,倨傲的說道。
三瞳獸思索片刻,此人一手化霧療傷的神通,且黑霧中裹挾着淡淡的魔氣,確是魔族無疑,但,自己堂堂四級妖獸,被一個五幻境的魔物威脅,這種感覺多年未曾再出現過。
三瞳獸吐出一團黑霧,緊接着,黑霧承載着林宸本徐徐飄至眼前。
“既然是鬼影大人指定要的人...我區區一個四級妖獸哪敢違抗。”三瞳獸低着頭,帶着遺憾的語氣說道,徐徐走向被束縛的傅中紅。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當然獸也一樣,有覺悟便好!”傅中紅見到三瞳獸似乎妥協,心中一鬆,嘴角閃過一抹不着痕跡的笑容,暗暗慶幸,“此等蠢獸,也不知如何能在此苟且多年!”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將我身上禁制解開!”傅中紅看着眼前的三瞳獸,低頭怔在那裏,大聲命令道。
三瞳獸似未曾聽到,依舊低着頭。
片刻。
它似乎感受到暗靈丹就在林宸本腰間的儲物袋中,一道暗黑霧氣化爲靈活的五根指頭,探入林宸本腰間,就欲將儲物袋取下來。
”你好大膽!沒有我的允許,敢私自扣押...”傅中紅怒吼道。
三瞳獸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但它的身前一隻一丈大小的影爪,升騰而起,三隻尖抓化爲實質一般,其上泛起黑色的金屬光澤。
“你要幹什...”傅中紅此時發現三瞳獸行爲異常,雙目圓瞪,驚恐道。“本王不做什麼,在您堂堂魔差大人面前,我區區妖獸算得了什麼!”三瞳獸擡起手,手指輕輕往下一劃。
三道寒光閃過。
撲哧!
一聲裂帛聲,乾脆利落。
只見被束縛的傅中紅如同瓷器一般脆弱,攔腰而斷,傷口處平整得如同鏡面,隨後傾斜滑落,大量血水臟器噴涌而下,嘩啦啦灑落一地。
傅中紅還保持着憤怒的表情,嘴角張開,那一聲怒吼剛欲從嘴中發出,此時只感覺下身一冷,中氣不足,聲音也隨之沉了下去,他低頭一看,憤怒的眼神轉爲驚愕,僅僅幾息,他眼前晃盪幾下,便失去了色彩。
隨即從傅中紅體內,一股濃郁的魔氣化作一隻迷你小人,探頭而出,突兀間,朝着某處爆射而去。
卻沒想,一頭撞在一堵黑色的霧牆之上。
“三瞳獸,你竟敢背叛鬼影大人,鬼影大人不會放過你!”
魔氣小人依舊是傅中紅的模樣,只是縮小了數倍,此時的他,被霧牆裹挾,動彈不得。
“三瞳獸,只要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以神魂發誓,此事既往不咎。”
黑色霧氣不斷的往中間收攏,越收越緊,魔氣小人感受到霧中那種狂暴的吞噬之力,聲音不由的開始顫抖,“三瞳獸,不,三...大人,只要您饒我一命,我甘願做牛做馬,絕不反悔!”
三瞳獸面無表情,也無動作,就這樣看着黑色霧氣往內凝縮。
隨着一聲聲慘叫,既而傳來一陣陣辱罵聲:“老夫做...老夫不甘心啊!”
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此處。
三瞳獸將懸在空中的暗黑小球拘了過來,感受到其內蘊含精純的魔氣,眼內閃過二道紅光,輕輕吐出一聲:“不需要!”
躺在地上的林宸本,圍繞的黑霧早已散去,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圓蛹,全身被厚厚的一層血咖包裹,只剩森森白骨的四肢展露在外。
又一次經歷生死,他再一次陷入夢境,也許那不是夢,或許是精神世界,根本無法辨明。
頭頂狂風怒號,腳下萬丈深淵,身後,萬?箭齊射,萬法齊發,將天空點綴成一副另類的畫面。
他毫不猶豫縱身跳下。
耳邊只有呼呼風聲,眼前一片漆黑,腳下,深不見底。
冷,是唯一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自己的身軀還在往下墜落,這無底深淵也許沒有盡頭,他勉強撐起的眼皮,無力的耷拉着,昏昏欲睡。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欲達五幻,體必摧之,心無畏,悲亦退,功則成!”這一句話再次在他腦中炸響。
林宸本驚醒,環顧四周,喃喃自語:“我決不能死在這裏!”
當他的求生意識越來越強烈,運轉靈力之時,卻發現體內靈力絲毫不爲所動。
“難道我的丹田再次被毀?”林宸本心顫的內視一番,丹田完好無損,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但他不明爲何靈力無法調動。
眼下,隨着身體下墜,來不及想太多,靈力全無,體力應該還在。
他伸出雙手,十指成爪,猛然往崖壁上抓去,十指深深陷入岩石當中。
但身體並未就此止住,他的身軀緊貼着崖壁繼續往下墜落,拖出十條血色抓痕。
啊!啊!
隨着岩石不停滾落,林宸本十隻硬生生的磨去小半截,方纔停下。
手指連心,一陣陣如同刀扎的劇痛襲來,此時的他清醒無比。
單手拭去額間滾滾汗珠,擡頭往上看去。
視線的盡頭,有一處白點,相必那便是出口。
他拼盡全力徒手往上爬去。
初始之時,上爬三尺,卻掉落五尺。
不知是什麼樣的意念支撐着他,幾個時辰後,他也不曾放棄。
等到離白點近了,他才發現,那哪是白點,那是一顆刺的眼睛睜不開的烈日,從中傳來的溫度,竟不曾有絲毫灼熱之感,反而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流流向周身,異常舒服。
林宸本一喜,這種感覺正是體內靈力恢復的跡象。
他精神抖擻,手腳並用,瘋狂往上爬去,越往上,體內的氣流循環越快,但這股氣流似有似無,當他用心去感受之時,氣流便消失在經脈之中,而他忘記自身處境,不顧一切往上攀爬之時,又能明顯感覺到這股氣流正向四肢奔騰而去。
離烈日只有一丈之距,體內的這股氣流形成一股獨特的經脈,散佈四肢之內,那種舒服感覺讓他差點哼了出來。
“莫非這烈日便是出口?”
轟!
當林宸本觸碰在烈日之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氣息,從掌心涌入,瞬間朝着頭部的位置衝擊而去,一路暢通無阻,直達頭頂百會穴,一條奇怪的經脈至此貫通。
此時,頭頂的烈日忽然爆裂,一股奪目白光瀰漫開來,漸漸將林宸本覆蓋,眼前的世界只剩一片白斑。
一種奇怪的聲音不斷響起,聽上去像是用雙手搓/捏一團溼黏的泥土一般。
外界。
林宸本的光禿禿的四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白肉。
募地。
他突然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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