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泓當天就給孩子辦理了住院手續,一直守到孩子退了燒。
阮千雅這顆心總算是落了地,回過頭一看,李媽已經用手拄着頭睡着了。
她悄聲對景亦泓說道:“明天早上集團不是還要開會嗎?你和李媽回去休息吧,這裏我來盯着,李媽年紀大了,別累着她。”
“你陪李媽回去吧,我陪孩子。”景亦泓心疼阮千雅,捨不得她受累。
阮千雅固執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反正我現在又不用上班,明天白天李媽會來醫院替我。”
在阮千雅一再催促之下,景亦泓只好叫醒李媽,和她一起離開醫院。
將李媽送回家,從書房拿了電腦,景亦泓又要出門。
李媽詫異問道:“姑爺,你還要出去?”
“嗯,千雅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萬一夜裏璨璨又燒起來也能有個照應。”
看着景亦泓匆匆離開,李媽滿眼的欣慰,“這姑爺待千雅小姐是真好,真是會心疼人。”
醫院病房裏,阮千雅剛關上病房門,就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她狐疑問道:“誰啊?”
並沒有人應答。
隔着磨砂的門玻璃,看到門外似乎有一個人影。
“是誰在外面?”
依舊沒有人應答,但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且這次還有些急躁。
阮千雅屏息慢慢靠近,順手抄起了旁邊櫃子上的雨傘,死死盯着病房門。
幸虧她剛剛把門鎖上了,不然恐怕此時門外的人已經衝進來了。
她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雨傘,看了一眼病牀上還在熟睡的孩子,母愛讓她此刻膽量變大,力量爆棚,只要對方闖進來,她就算拼儘性命也要把人攔住!
她一定要保護住她的孩子。
“有什麼事嗎?”
門外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阮千雅反而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是景亦泓!
他在外面對峙,萬一對方傷害他怎麼辦?
阮千雅顧不得自己的安危,第一反應就是想去幫景亦泓。
她打開門鎖,手剛搭在門把手上,突然聽到一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下一秒,門把手被轉動,門被推開。
看到阮千雅手裏緊緊握着一把雨傘,景亦泓茫然問道:“怎麼了?拿雨傘做什麼?”
阮千雅終於鬆了口氣,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手腕一軟,手裏的雨傘掉落在地上。
見她大口喘息着,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景亦泓擔心起來,“怎麼了?嚇到了?”
“剛剛站在病房門外的人是誰?”阮千雅緊緊抓住景亦泓的手,她在意的只是這個問題。
“是護士啊!”景亦泓不解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阮千雅震驚的瞪大雙目,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護士?怎麼會是護士呢?可是她剛剛在門口一直沒有出聲,無論我怎麼問她都沒有應答……”
“會不會是你太緊張所以沒聽見?”
阮千雅用力搖頭,“不會的,我不會聽錯的,那個護士一定有問題!”
見阮千雅如此肯定,景亦泓不禁重新回憶了一下,或許並不是阮千雅太敏感了。
他剛剛問那個護士時,那個護士也並沒有回答,而且拿着托盤匆匆離開,景亦泓壓根兒就看到她的正臉。
不過現在仔細想想,護士服下那雙腿更像是男人的腿!
這個想法嚇了景亦泓一跳,如果真是這樣,那剛纔那個護士就一定是衝着阮千雅或者孩子來的。
景亦泓突然慶幸自己回到醫院來,不然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他輕輕抱住阮千雅,摸着她的頭安慰道:“沒事了,現在有我在你們母子身邊守着你們,沒有人敢來傷害你們。”
“我倒是不擔心自己,就怕孩子受到傷害。”阮千雅擔憂的朝病牀上看了一眼,還好孩子沒有被吵醒,不然這種情況一定會被嚇到。
雖然有景亦泓陪在身邊,但阮千雅睡得並不安穩。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裏有人搶走了她的孩子,無論她如何哀求,對方都不肯把孩子還給她,甚至還狠狠的在孩子身上掐了一把,疼的孩子哇哇大哭。
孩子的每一聲哭聲都像是在用刀子在剜阮千雅的心,可對於對方來說卻像是一場痛快的遊戲。
“孩子……把孩子還給我……”
阮千雅不停的說着夢話,從一開始的含糊不清到後來突然一聲尖利的叫聲,猛然驚醒。
景亦泓被她嚇了一跳,看到她滿頭的冷汗,趕緊遞了條毛巾過去。
“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阮千雅並沒有伸手去接毛巾,而是下了牀,徑直走到景亦泓的身邊,緊緊的抱住了他。
她的呼吸依舊沉重,聲音哽咽的說道:“亦泓,我好怕璨璨會變成別人威脅我們的對象。”
“我剛剛做夢夢到有人從我懷裏搶走的璨璨,無論我怎麼跪下求他,他都不肯把孩子還給我,甚至還傷害他……”
“那只是個夢而已,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夢境和現實總是相反的。”
景亦泓寬慰着阮千雅:“更何況璨璨一直都是由李媽照顧,他們連家門都不出,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傷害得了璨璨呢?”
“可是那個夢真的好真實。”真實到讓阮千雅現在想起來都是滿身的雞皮疙瘩,讓她不禁又一次看向景璨。
景亦泓捏了捏她的臉頰,向她保證道:“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醫院外面,那個穿護士裝的男人匆匆上了一輛車。
車上,南宮毓不悅的皺眉,“怎麼回事?沒得手嗎?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你怎麼辦事的?”
男人摘下頭上的護士帽,沮喪的說道:“我扮成這樣已經犧牲很大了,她把病房門鎖上了,又一直問我是誰,否則不開門。可我這一出聲不就露餡兒了嗎?”
“那就直接闖進去啊!”南宮毓氣急敗壞的罵道:“你簡直就是個廢物,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這你居然都搞不定?”
男人委屈的撇了撇嘴,“大小姐,那可是醫院,我要是真的破門而入,立刻就會有人把我抓起來!而且後來景亦泓突然又回來了,我根本沒機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