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銘被重重手銬腳銬困身,插翅難逃。
“王爺!”趙昌德從侍郎府匆匆走出來,看見蕭正銘已經被抓到,臉上火辣辣的。
他喘着粗氣,額頭是豆大的汗珠,衣衫上還有劃開的痕跡。
一看便知他剛纔爲了抓拿蕭正銘,花費了多少力氣,然而他還沒有把人抓到呢。
楚霽風眼神淡漠,看了趙昌德一眼:“把人帶回去覆命吧,本王要走了。”
黑木馬車就在附近,趙昌德看着他們主僕上了馬車離開,心裏不是滋味。
楚霽風就算沒了赤龍司,仍是頗有手腕。也多虧了他坐鎮大啓,才讓梁國忌憚,大啓百姓纔有好幾年的安樂日子過。
像是神差鬼差一般,趙昌德快步上去,把黑木馬車攔住。
常無影勒住繮繩,看着趙昌德:“大統領,你還有事?”
語氣疏離淡漠,有些嫌棄,因爲他們是各爲其主,不是同一路人。
“王爺……最近多加小心。”趙昌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一句提醒的話。
馬車裏的楚霽風微微擡眸,神色有了微弱的變化:“大統領自顧不暇,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一聲令下,讓常無影接着趕車離去。
等把趙昌德甩開了,常無影是一臉不屑:“王爺,趙昌德是在向你賣好嗎?”
啓武帝一直想要了楚霽風的命,他們每一日都在小心提防,哪需要趙昌德提醒。
要知道,趙昌德身爲禁軍統領,可是替啓武帝辦了不少骯髒事呢,光是雲宮那幾十條人命,他再賣好,自己也瞧不上他。
楚霽風猜到了常無影的心思,只說:“在很多人看來,成爲天子近臣是多麼榮耀的事兒,但趙昌德應該明白,成了禁軍統領後,有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世上哪有那麼多的非黑即白,不過是各爲其主罷了。
不過就衝着趙昌德剛纔的一句提醒,他願意撈趙昌德一把。
他轉而又吩咐:“趙昌德知道皇帝的不少事情,留着他的命,大有用處。”
常無影沒有質疑主子的決定,應了一聲:“屬下明白了,肯定辦好此事。”
翌日,啓武帝便傳令六宮,封了昨夜侍寢的趙思雅爲貴嬪。
她頭一個侍寢,得此待遇並不奇怪,聽說她還將啓武帝伺候得很好,導致啓武帝晚了上早朝。
麗陽被降爲才人後,雖然困在秀陽宮過日子,但這種消息,宮人還是有意無意透露給她聽了。
此時她的肚子已經有三四個月,微微隆起,儘管如此,她豔麗的容色依舊沒有減弱半分。
她天生麗質,再加上自己想着要翻身,自然日日用心護理自己,恐防容色衰減。
得知啓武帝又獲新寵後,她情緒只是稍稍有了波動,很快又冷靜下來。
這些日子來,宮人們送來的膳食和衣裳皆是上乘,並沒有半點委屈自己,不管啓武帝是在意自己還是在意龍胎,她都是有機會的。
她眸子裏水波連連,將手腕上的玉鐲子給了小宮女,道:“小蓮,我有點不舒服,你能想辦法將這個消息傳給皇上嗎?”
小宮女摸着玉鐲,看着成色,的確是個好物件,才把東西收起來。
“奴婢與明慧姑姑能說上幾句話,才人這個忙,應該沒問題。”小宮女說着,“但是皇上來不來,就不是奴婢能決定的了。”
麗陽明白這個道理,忙的點點頭。
只要啓武帝知道消息,就代表有機會了。
……
鄴城距離才一天半的腳程,御林軍便是駐紮在此,臨靠的則是洛南。
要回東寧,這是必經之路。
蘇尹月一行人過了鄴城之後,東章成就留意到有不少人跟着。
他乾脆不走官道,走了小路,附近都是灌木叢林。
蘇尹月在馬車裏本來能聽到蟲鳴鳥叫聲,忽然間聲音就停了,她微微蹙眉,挑起簾子看了許久,發現一抹黑影竄回了後面的馬車裏,正是那萬蠱之王。
萬蠱之王一回到東章成那裏,林子裏的蟲鳴聲才恢復了。
蘇尹月便知道,這萬蠱之王能鎮壓住天下萬種蟲子,難怪叫萬蠱之王。
她看過不少關於東寧蠱術的書,知道這萬蠱之王一出生就用了不少毒蟲餵養,只效忠大蠱醫,就這條萬蠱之王,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林間偶爾傳來一兩聲狼叫,又如幽魂哭泣,聽得衆人有些毛骨悚然。
馬車加快了速度,想要趕緊離開這林子。
然而前頭林子出口處,竟然有上百御林軍在圍堵!
護衛臉色一變,立即向東章成傳話。
東章成下了馬車,神色並沒有過多變化,似乎不將這上百人放在眼裏。
蘇尹月聽到了動靜,也跟着下來,看見宋岸穿着盔甲,英姿颯爽,臉容冷峻。
“宋將軍。”這果然在蘇尹月的意料中,畢竟御林軍在他們回去的必經之路駐紮着,啓武帝肯定是派出御林軍來殺她。
宋岸看見她,冷冷哼了一聲:“凌王妃,不,如今應該叫你一聲東寧公主了!”
聽到他話裏的諷刺,蘇尹月微微蹙眉,感覺不妙。
東章成已經炸了,緊盯着宋岸:“你口出狂言,還把老夫的路攔住了,是不想要命了嗎?!”
這麼多人,也可給萬蠱之王做做伙食呢。
宋岸知道他是什麼來路,道:“聽說你是東寧的大蠱醫,替皇上煉了幾顆金丹。”
“那又如何?”東章成承認得很乾脆。
日光下,宋岸一張臉憤怒無比,直視着蘇尹月:“你先前還替姑娘們生氣,沒想到你竟然爲了這點榮華富貴,甘願與他爲伍!”
他看不起蘇尹月!
蘇尹月是頭疼得不行,看來宋岸今日誓不罷休了。
“宋將軍。”蘇尹月說着,在東章成面前,她只能幫着說話,“我舅舅只是聽從皇上的命令。”
“若不是他給皇上提的主意,皇上怎會懂得這樣的邪術!”時到今日,宋岸還給啓武帝尋找着藉口,他認爲東寧蠱醫纔是罪魁禍首。
東章成則說:“是他派人來東寧打聽,別冤枉了老夫。”
他只是想給啓武帝賣個人情,好方便過來找兒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