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通和夔牛都未曾想到,五行大陣中的最後的“金行”,居然是李元手中的乾坤弓和震天箭!
震天出,夔牛落!
一羣士卒在聞仲的指揮下,旗幟幻動,連連變陣,不但不會受到水火的侵蝕,反而迎合了周圍佈下的五行之力,在山中變得如魚得水起來。
李元將弓箭一收,騰雲而去,去趕那夔牛。
而聞仲則大呼一聲:“兒郎們,隨我殺敵!”
一羣士卒衝鋒陷陣,在山間肆意穿梭,而那些妖怪被殺得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他們原本的戰力本來強於這些凡人士卒,然而無軍無陣,敵首又去,妖怪們根本無法再有戀戰之心,全都齊齊敗潰而去。
另一邊,夔牛中了一箭,跌在地上,又欲飛起,卻搖搖欲墜。
它強甩了甩頭顱,怒吼一聲,震開面前的士卒,獨足一躍,飛騰在空,便要離去。
這時候,李元卻持着一柄老松劍,躍上其身,死力壓住,讓它動彈不得。
“今日該我擒牛!”
夔牛被他牢牢壓在身下,一柄松木劍壓在它的頭上,又將乾坤弓的弓弦一扳,又將之套在夔牛的頸項裏面。
“哞!”
夔牛不甘地憤怒地嘶吼着,咆哮着,大聲叫喊,將體內的能量都釋放了出來。
李元卻哈哈一笑,手扭弓身,緊緊不放,任夔牛怎麼翻騰,扭動,他都不爲所動,只是扯住不肯撒手。
聞仲身下的墨麒麟往這邊瞧了一眼,似乎想要加入戰團,與夔牛撕鬥,但卻被聞仲拉住。
“不必理會,你速速載我率着軍隊,過了山去罷!”
於是大軍撤離,只餘下李元和夔牛在山中糾纏不休!
“吼吼吼!”
隨着夔牛逐漸發力,嘶聲也是愈漸猛烈,變得聲嘶力竭,歇斯底里。
隆隆,隆隆!
整座山都在震顫,音波在山壁間不斷地迴盪,拍打岩石,搖晃藤條,一羣羣野獸昆蟲四散,全都不見了蹤影。
它很不情願被李元所制服。
“你縱然掙扎,也是無用的!”
夔牛蒼青色的身軀漸漸變得發黃,一隻獨腳蹦來蹦去,有時跳得極高,卻仍是徒勞,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你若臣服於我,作了我的坐騎,便饒你不死!”
夔牛雖不會說話,但卻通曉靈性,聽得懂人言,一聞此話,更加憤怒,將渾身剩餘的力氣都用了出來!
砰、砰、砰!
山石粉碎,樹枝橫飛,地面被砸出一條條裂痕,飛石亂濺在空中,山中一片大亂。
夔牛每一次嘶吼,彷如雷霆一震,火山爆發,而李元正是那個要鎮壓火山之人。
“雷來!”
李元將老松劍朝天一指,大喝一聲,法力涌在劍上,頓時與天地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應。
忽的,天雷降世,一道紫色的雷電擊下,正巧打在夔牛的頭頂!
雷霆擊下之時,李元也高高躍起,遠離了夔牛。
夔牛本就已經重傷在身,受這雷霆一擊,便再也承受不住,總算是倒在了地上。
而李元卻不管不顧,也不去尋找聞仲,而是就地坐下,守了起來。
日月輪換,風水退去。
李元這一守便是足足三天。
三天之後,夔牛輕輕甩了甩腦袋,又慢慢站立起來,彷彿要擺脫先前的大戰帶給他的傷害。
然而就當他剛剛站起來之時,他擡首一看,睜大眼睛,面前站着的居然又是之前那個持弓拿箭的男人。
“嘻嘻。”
李元笑着道:“又見面了。”
夔牛當場一口血差點噴出,又快要昏了過去。
“哞......”
這次的吼聲十分低沉,並沒有了此前的嘹亮。
李元瞧着他皮毛焦黑,口中吐血,樣子十分悽慘,於是又道:“你要是願意當我的坐騎......”
夔牛並不作聲,而是獨足一踢,整個身子竟然都倒飛在空中,朝着李元的下身踢來!
李元忙閃躲開來,又拿出乾坤弓,故技重施,找了個機會套住了它的頭。
夔牛頭頂無角,沒辦法來頂撞李元,只好亂動不停,想要掙脫堅韌的弓弦,然而它越是亂動,那弓弦纏得就越是緊。
李元雙臂都貫注入法力,將渾身力氣都用了出來,牢牢地按住弓身,與它開始角力。
本來按道理說,夔牛乃是天地異獸,力氣不是李元這等人族可比,然而好在它已是強弩之末,無法擁有太多力量再來鬥爭。
未過半個時辰,夔牛又倒頭暈了過去。
大約又過了約莫十天左右,夔牛總算又醒了過來。
而他醒過來,擡頭看見的人,居然還是李元。
李元居然是一步都沒有離開過,一直守在它的旁邊,並且手上始終拿着那張乾坤弓,一見到它睜開眼睛,立即對着它晃了一晃。
夔牛這次是真的無可奈何,聳拉着頭,垂垂地不說話了。
“你做了我的坐騎,雖然未必多好,但總歸比現在一死了之來的好。”
李元打量着夔牛負傷的身軀,它後背上被震天箭射出一個不小的血窟窿,染紅了大片的皮毛,雖然已不再流血,但看上去仍然觸目驚心。
夔牛這回低低地吟了兩聲,算是沒有反駁。
李元又伸出手,在它左頸上拍了兩下,道:“你喫草還是喫肉,以後看我養不養得了你?”
夔牛退了兩步,帶着怪異的眼神看着李元,顯得十分警惕。
“哈哈哈,你先好好在山中療傷,等到聞太師班師回朝的時候,你再與我一同離開吧。”
夔牛悶聲點了點頭,算是勉強答應下來,
······
轉眼之間,三月即過。
當初出征的聞仲卻還沒有返回。
李元有些納悶,當初聞仲對他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沒有六耳獼猴和夔牛的幫忙,他輕輕鬆鬆可以拿下不成氣候的七十二路諸侯。
然而如今還未返回,着實有些蹊蹺了。
他與夔牛問道:“你可知道,北海之邊,還有何等險阻麼?”
夔牛正在低頭喫幾顆草,突然擡起頭來,茫然地盯着李元,最終搖了搖頭,不言不語。
經過三個月的相處,夔牛變得聽話了許多。
李元又問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麼?”
夔牛點頭。
李元道:“你是被袁福通請來的幫手?”
夔牛又點頭。
李元見它總是點頭搖頭,不可動語,不由地道:“你爲何不能化成人形?”
正說到此處,遠遠地見到一方旗幟,上面頗是殘破,水漬斑斑,正是聞仲所率大軍的軍旗。
“聞太師居然敗了!”
李元遙望而去,頗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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