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鸞卻若有所思道：“所有物，契約，難道契約是……靈寵契約？”
“是的，只有這種方法，可以讓你們進入靈獸袋被帶出去。”伊蘊回道。
白鶴怒目而視，它吼道：“閉嘴！”
伊蘊面無表情，卻也沒再說話了。
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看青鸞的選擇了。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比起白鶴，青鸞似乎並不在意什麼‘高貴血脈’。
青鸞看了看陸謹，又看了看顧愉辰，在兩人間猶豫了一下，喃喃自語道：“跟誰簽好呢？”
青鸞此時糾結的並不是做不做靈寵的事，而是跟誰簽訂契約。
“王。”白鶴看着青鸞，雙手覆蓋在青鸞的肩膀上，認真的看着它：“鸞兒，此事非同小可，你……靈寵契約是人類修士與我們妖族之間簽訂的不平等契約。”
“這契約一旦簽上，修士會成爲完全主導的地位，修士死，靈獸也會遭到重創，即使修士是壽元耗盡而死，與之簽訂契約的靈獸也難逃一死。”
“被簽訂契約的靈獸沒有主動解除契約的權利，生死只在人類一念間……即使這樣，你還要跟他們簽訂契約麼？”
白鶴似乎很是瞭解這些，它把話說的很明白，把其中的弊端全部詳細的擺在了青鸞面前。
出去固然重要，但是跟自由比起來，青鸞還是猶豫了一下。
但青鸞並不甘心。
別說是它，其實就連白鶴叔叔，這一輩子也得從來沒有出去過這片森林。
白鶴叔叔已經活了三千多年了。
這三千多年裏，算上這次，白鶴叔叔也只見過兩次人類。
雖然白鶴對它提及人類不多，但從它對人類的排斥來看，那一次，與人類的碰面，並不好。
以它的青鸞血脈，本來早就可以化形，卻因爲沒有見過人類，而遲遲沒有化形。
其實這裏的妖大部分都沒有化形，因爲許多都沒見過真正的人類。
白鶴叔叔此時雖是人形，但平時其實仍舊是以本體而存在的。
就算有白鶴叔叔的人形做參考，青鸞依舊沒法化成人形。
因爲白鶴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且只有一隻，能做參考的地方其實不多。
青鸞此時只是按照衆人的樣子變了一下而已，並不算真正的化形。
想要真正的化形，要很瞭解人類的身體構造纔行。
但平時，化形之事白鶴叔叔卻從來不教它。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下一次人類進來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而且這次如果不跟着出去，即使下次再有人進來，它也不一定會有勇氣與人簽訂契約了。
“白鶴叔叔，也許您認爲與人類簽訂契約用自由換取看到出去的光景只是從一座牢籠到了另一種牢籠……但我相信，即使是另一座囚牢，也能看到不一樣的景色，那，就足夠了。”
青鸞的語氣不再是雌雄莫辨的輕靈，而是充滿了堅決之意。
衆人看着這一幕，知道這不是他們能插嘴的事情。
即使是手靈寵，這也不是他們能選擇的事了。
當然，這種好事，衆人心裏明白，他們不會拒絕的。
韓曉婉和張述兩人心中卻一陣可惜。
他們明白，就算是選，這隻青鸞也絕對不會選他們。
按修爲選，最大的可能是伊蘊與枯岑，按照青鸞這出現後的做派看，估計是陸謹與顧愉辰。
他們兩人都不沾邊。
陸謹看着眼前這一幕，想起了靈在靈境時，也是如此渴望，外面的景色。
“靈，你對出來後，看到的這一切，可曾失望。”陸謹傳音給靈問道。
“不曾。”靈的語氣突然變得高深莫測的道：“我待在那裏，等待靈境與世界融合，到時候靈境內的山川河流會變成你們世界的一部分……我也會暴露在你們人修中，與其那樣，我不如主動選擇，而我選擇了你，並不後悔。”
“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陸謹難得的對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在我身邊，可並沒有你說的這麼單純。”
“陸謹，你要知道，這世上並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事也並不衝突，即使我有些其他的想法，但卻絕對不會對你不利。”
“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陸謹質問道。
“你很特殊，我第一次在靈境感受到你的氣息時，冥冥中就有一種感覺，跟着你，總有一日我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那年那個人來到靈境，問了我一個問題，那是我還懵懵懂懂，靈智初生，也是因爲那個問題，我一直思考到現在，幾乎成了執念。”
“靈氣到底對我精怪一族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陸謹心中半信半疑，她始終記着書靈要她小心靈的話。
不過靈言辭誠懇，她倒是不好再問了。
陸謹與靈傳音的同時，白鶴聽到了青鸞的心聲，也是嘆了口氣。
“那這些人，你想選哪個？”
白鶴問起這句話，已經是意味着妥協了。
青鸞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顧愉辰又看了看面容和善一些的陸謹，根本沒考慮伊蘊與枯岑二人。
這青鸞，以貌取人！
枯岑摸了摸自己的臉，真想找面鏡子看一看自己是否長的真的不堪入目。
他平時不在乎儀表，但卻自信的很，枯岑覺得自己雖然不是多帥，但也絕對是男性魅力十足啊。
枯岑一邊心裏感嘆着青鸞眼光不好，一邊卻也不是很在乎青鸞選誰的問題。
青鸞固然好，但世間妖獸千千萬，並不是越稀有，血統越好的就越適合自己。
他想要的靈寵吧，還真不是青鸞這樣的。
靈寵品種不同，能力也不同，他想找一隻類似尋寶鼠一類，能幫他找一些稀有丹藥的那種，倒也不用修爲太高。
青鸞在陸謹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又繼續看着顧愉辰，指着顧愉辰道：“就，就他吧。”
陸謹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但卻也沒多做強求。
白鶴也跟着青鸞的視線從陸謹看到顧愉辰，它突然湊近陸謹，仔細看着陸謹。
白鶴伸手，直接抓向陸謹。
陸謹被嚇了一跳，一直圍繞在周圍的龜殼光芒大盛，擋在身前。
“小女娃不要怕，我只是想摸摸你的骨齡。”白鶴道。
陸謹這才放鬆下來，任由白鶴從她雙手的手腕捏到肩膀。
白鶴捏完陸謹，又去捏顧愉辰。
“兩人修爲差不多，但這女娃娃似乎有些門道。”白鶴道。
“她體內的靈力精純，經脈堅韌，更爲難得的是，就連神識，也比同階的他更爲強大。”
白鶴除了陸謹和顧愉辰，甚至都沒看韓曉婉與張述兩人一眼。
因爲白鶴是按照青鸞的想法去挑。
而且不用摸白鶴都能看出來，這兩人雖然暫時比陸謹與顧愉辰修爲高上一點，但兩人的資質跟前面兩人相差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