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竹看着陸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內，站在原地良久，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謹感受到陳青竹走了，纔有心情打量這間房間。
也許是專門爲女修準備的住處，這裏處處精緻，靈氣濃郁，比起自己走哪帶哪的小破木屋好多了。
不過這裏就算裝飾再好，修士一入定修煉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十年八年的，也沒什麼大用。
習慣性的用陣法把周圍佈置了一遍。
陸謹這纔拿出木靈杖，把靈放出來。
當時沒時間讓靈移位置，只能暫時把木靈杖放回靈境裏。
靈境雖然也沒什麼意思，但總得比儲物戒指好。
“咦。”靈打量了下陸謹：“修爲又精進了啊。”
陸謹點頭，從脖子上取下玉墜，放在手心裏。
靈出了木靈杖，黑夜中，一團小光球極爲明亮。
沒有在靈境裏那麼大，但也有鼻子有眼的。
靈跳在陸謹手上，在她左手右手蹦來蹦去就是不進玉墜中。
“怎麼了？”陸謹疑惑道。
“你身上有股味道！”靈說道。
陸謹聞了聞自己身上，沒感覺有什麼。
靈嫌棄的看着陸謹道：“如果你都能聞出來，那你就是精怪了。”
陸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道：“那這是怎麼回事。”
靈身上的光亮閃了閃，問陸謹道：“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能讓你修爲提升的東西。”
陸謹把自己喝的那杯茶告訴靈。
“那就是了。”靈跟陸謹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那茶水中的水纔是能讓你修爲提升的關鍵。”
“有何不妥？”陸謹問它。
“倒也沒什麼，就是在想，如果找到那靈水，把裏面的靈力都納爲己用會是什麼樣。”靈說這話時倒不像是在吹噓，它語氣淡然，好像就像是與陸謹在說喫飯喝水的事情罷了。
陸謹聞言不由一樂：“先不說這是人無上門地盤，就算是找到了靈水，你把靈水據爲己有，那我們該如何出去？”
“你們人類真是麻煩，原本是天地間孕育的東西，怎麼還成了有主之物了。”靈大言不慚的說道。
陸謹問它：“那剛剛是誰想把靈力據爲己有的了？”
靈一時語塞，半晌纔有些悶悶不樂的道：“好了好了，不也是說說麼。”
與靈嘮嗑的功夫，陸謹心情放鬆了不少。
陸謹不再逗她，道：“若是有能力，在這裏取走靈泉，還能全身而退，我自然是不會放過，但如今修爲低微，自然是不會想這些了。”
陸謹說着，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靈道：“你之前說這麼些年來，只有一人來找過你，那人是誰？”
“是一男子，修爲看起來比你好上許多。”靈回憶了一下，繼續補充：“他是在九尾狐誕生之前來的。”
陸謹想了一下，以九尾狐韞娘現在的修爲，在那之前，都要比她強上許多的男子，估計不是飛昇了，就是壽元將盡了。
“他找你，目的是什麼，他並沒有帶你走。”
靈光團上的眼睛眨了下，它看着陸謹：“我與他之間只有一面之緣，且他當時和我只能以意識傳遞消息，這過了許多年，我才能像現在這樣與你交流的。”
“不爲帶走你，那他找你幹什麼？”陸謹被靈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畢竟就算是那麼久之前，精怪沒有現在稀有，但應該也不多，修士遇上還有放過的道理？
“他問了我個問題。”靈仔細回想了下：“靈氣因何而存在，它到底是什麼。”
陸謹也一愣，這是什麼問題！
靈氣就是……
陸謹仔細的想了想，發現，靈氣存在於空氣中，它們能讓萬物煥發生機，古籍玉簡中也無記載靈氣之源。
若說靈氣是盤古開天后，身化萬物而由此存在的，卻沒在開天中有半分記載。
一開始陸謹聽到這個問題，感覺這是個最簡單的問題，那一瞬間她覺得不可思議，怎麼還會有人問這種問題呢？
但是一細想下來，便引人深思了。
靈氣對於修士，妖族來說無處不在，所有人都習慣了這個東西的存在。
但往往這樣纔是最奇怪的。
這個世界，對於久遠地過去的記載，只有個模糊的盤古開天的說法。
盤古身化萬物，山川河流，飛禽走獸，皆是以盤古爲源，那靈氣呢？
它好像在盤古死後便存在了。
那它們到底是什麼，怎麼產生的呢？
陸謹問靈，問它當時給那男子的是什麼答案。
靈看着陸謹，搖了搖頭：“我本是靈氣聚集孕育的生命，但是就連我，都存在的不夠久遠，更無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陸謹苦思許久，直到天微微亮，外面太陽雖未升起，但已經有了清晨的曦光。
陸謹打開窗戶，外面是閣樓臨立，假山庭石又有池塘荷葉，此處倒不像是一修仙門派，更像是人間傳說中的深宮大院。
陸謹讓靈進了玉墜中，收起了自己的東西和陣法，從窗戶中輕輕一躍，飛身到了對面那高閣的房頂之上。
站在高處俯視無上門，自是有別樣的景色。
這裏不同於陸謹意識中修仙之人不食人間煙火，不注重身外之物不同。
這裏街道排列整齊，青石地磚上刻着裝飾的花紋，各處閣樓殿宇無一不精美，廊沿上還有雕刻細緻活靈活現的各種鳥獸。
陸謹看了一會，便坐在了屋頂上的瓦片上，天色還早，夜色尚未完全褪去，留有着淡藍色的和煦曦光。
清晨的風微涼，好在陸謹是修煉之人，也不會覺得有多冷。
想着那男子的問題，陸謹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着周圍的靈力。
她並不是修煉，只是單純的感受下，所以並不怕此時來個人打擾她。
秉承着看山不是山的理念，陸謹用意識去看周圍。
因爲周圍殿宇衆多，大多都設有聚靈陣，所以陸謹能看到的景象，就是由淺到深，由弱到強，透過宮殿阻隔的外牆，看到靈氣流動的走向。
這麼看，靈氣更像是一種生物，可以不斷遊走於這個世界。
它們是最自由的，比起修士來說，它們纔是真正的永生。
即使被修士吸入體內，卻終究有被釋放，或者突破時衝擊經脈所用，也不會真的消失。
當修士死後，屍體會變成這世界的一部分，靈氣也會消散重新歸於這世間。
如果人人都得可以修煉，那麼這個世界的靈氣就會越來越稀薄，最後境界升無可升之時，壽命到了，修士還是會死，靈氣也會重新回到這個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