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讓人帶出的信已經到了岳家父子三人的手中,當他們看到小妹說這次商隊百姓有問題時,就多留了一個心眼。
果然如小妹所說的那樣。要不是小妹提醒,他們早就中了外族人的埋伏,這回能不能安全回家還不一定呢。
只是小妹是如何知道的?岳家父子沒功夫去追究此事,他們要查出隊伍裏誰是奸細。
當嶽宣聽到岳家父子三人安然無恙的時候,頓時鬆了口氣。還好,大樹沒倒。不過沒倒,後來還有更大的危機,但是還不急。
“母親,我想去寺院裏給夫君祈福。”
蘇夫人扶額,她這幾日都忙着跟茴香斗法,沒想到這小賤人哄人的功夫倒是不錯,害得她被老爺責備了好幾次。
“去就去吧。”蘇夫人也沒心思跟缺心眼的兒媳糾纏。
嶽宣趁機道:“那香油的錢?”
“你看着給就是。”蘇夫人不耐煩道,反正不是她的錢。
“是。”嶽宣眼中含着笑意離開,來到賬房支取了一百兩就走。
嶽宣帶着姝兒前往靈音寺。這靈音寺方圓十里內就有蘇家的產業,而那命不好的庶子蘇魏於就在這莊子裏,帶着他的就是一個老嬤嬤。
嶽宣一踏進院子,就聽到鞭子抽打的悶哼聲,還有男子不堪入耳的咒罵聲。
嶽宣皺起眉頭,看着院子裏五花大綁着一個消瘦的十七八歲的少年,背後露出幾道深深傷痕,上面還冒着血。打人的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瞪什麼瞪?”壯漢惡狠狠地又是一鞭子。
“住手!”清脆不失嚴厲的聲音響起,那一鞭子被嶽宣抓在手心,目光凌厲,嚇得壯漢倒退幾步。
“混賬東西!少夫人來了還不行禮?”姝兒到底是將府出身的丫鬟,氣勢自然不一般,就狐假虎威的架勢也是學了五分。
壯漢吃了一驚,“什麼少夫人?”
這時一個婆子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蘇家娶少夫人她回去幫忙的,自然認識嶽宣,還知道對方來歷不簡單,趕緊拉着壯漢行禮道:“少夫人,您怎麼來了?也不通知一聲,也好讓奴婢好好準備一番。”
姝兒冷笑一聲,“少夫人不過偶然經過。且不說這個,就是來了,不通知又如何?你們多大的臉面?”
婆子趕緊賠不是。
嶽宣假意訓斥了姝兒一番,語氣溫和道:“算了,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這人犯了何罪,你們要這樣打罵?”
嶽宣走到少年面前,目光一怔。那少年雖然狼狽不堪,但五官的確眉清目秀,跟蘇魏然有幾分相似,一雙猶如狼一般兇狠暴戾的眼神,看得人瘮得慌。算算年紀,蘇魏於跟眼前的少年差不多大。
“你是二弟?”嶽宣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那副喫驚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
蘇魏於嘴角上掛着冷笑,頭一撇,不予理睬。一丘之貉!
嶽宣被忽視了,臉上有些過不去,“這二弟到底怎麼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好歹他也是你們的主子。”
婆子湊到嶽宣面前小聲道:“少夫人年輕,這事情啊都是夫人吩咐的,奴婢們也只是聽命令行事。”
語氣警告還帶着一絲輕蔑。
嶽宣驚呼出聲,隨手就是一個巴掌,高聲大嚷道:“混賬東西!居然敢污衊主子?你們哪裏來的膽子?你們說是母親指使的?母親那麼善良,那麼和善到人怎麼會做出如此卑鄙無恥齷齪的事情來?”
蘇魏於這才扭頭眯着眼看向一臉怒意的嶽宣,最後一句罵的好!
婆子被嶽宣給打蒙了,她沒想到看起來嬌滴滴的少夫人,打起人來這麼厲害。
“奴婢不敢啊!”婆子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嶽宣冷哼一聲,“這次就算了,要是還有下次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蘇家的名譽可是你們這些心懷不軌的奴僕可以敗壞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婆子低着頭不吭聲,要說報應,那也應該是蘇夫人才對。
嶽宣讓姝兒給蘇魏於鬆了綁,準備給人帶回去,但卻被婆子給攔住了。
“少夫人,您怎麼可以帶走二少爺?夫人那邊知道嗎?”婆子一臉狠色。
嶽宣笑了,笑得有些冰冷,又給對方一個巴掌,武將的女兒自然有起碼的防身功夫。
這巴掌打的婆子有點懵。
“這是我的意思,你有膽子去問?難道在你眼中老爺比夫人還不如?”嶽宣目光銳利,“還是說需要我把我大哥二哥請來?”
婆子知道岳家可不能得罪的,自然不敢再放肆。再說了,少夫人年輕氣盛,剛好去夫人那裏碰釘子也好。
想通後,便不再阻攔,而是派人馬上去報信。
“想不想去蘇家拿回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嶽宣知道對付這樣的硬骨頭,只能拿對方的軟肋。
果然蘇魏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狹長的鳳眸中含着警惕,聲音暗啞,“你想幹什麼?”
“我被蘇家騙婚了,只是想報復回來。如今蘇魏然離家出走,生死不明,而你是蘇家唯一的男丁。”
“要是蘇魏然回來呢?”蘇魏於顯然已經妥協,何況他也無從選擇。
嶽宣冷笑一聲,“他要回來,這個蘇家也不是他的。難道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
蘇魏於目光不屑,語氣狠厲,“你放心,我一定讓蘇家雞犬不寧!”害死了他生母,還害死了照顧他的婆婆,這筆賬他怎麼也得跟蘇夫人算清楚!
蘇魏於跟着嶽宣離開了莊子,卻發現馬車前站着一個穿着袈裟的老和尚,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他是誰?”蘇魏於一臉疑惑。
嶽宣含笑,一臉狡黠,“山人自有妙計,你且等着看好了。”
嶽宣雖是新婦打扮,未施粉黛,但螓首蛾眉,紅脣齒白,一身素衣羅裳,越發清麗脫俗。看得蘇魏於心中一動,想起那個癡情種的大哥,居然辜負了這般美人,想必是腦子有病。
蘇夫人聽到嶽宣帶蘇魏於的消息,當場氣得發抖,這是誠心跟自己過不去吧?
想起嶽宣給自己添堵這些日子,蘇夫人懷疑對方是故意裝傻充愣糊弄自己。
這時候又有賬房來報,說少夫人支了一百兩銀子,氣得蘇夫人差點昏過去,拿起身邊的東西就砸。
只聽哐啷一聲,玉瓶被砸的粉碎,剛好蘇老爺走進來,見到自己的寶貝被砸的稀爛,驚呼出聲。
“哎呦!我的寶貝!”
蘇夫人一看不好,連忙道:“老爺,您怎麼來了?”
蘇老爺一臉痛惜不已,指着蘇夫人的鼻子罵道:“好個沒見識的蠢婦!你可知道這玉瓶值多少銀子?”
“多…少?”蘇夫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千兩!那可是前朝帝王用過是寶瓶!”蘇老爺雙眸冒火,面色陰沉,真是喫人的心都有了。
蘇夫人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發怔,頭腦發昏。她失手打碎了一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