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陸離奇怪的問子桑木兮:“那個,子桑華,你認識嗎?”
“不認識。”子桑木兮說,“我對子桑家,尤其是本家的這些人,只侷限在當年回來那匆匆一眼,誰是誰,叫什麼,我都不知道。不過這個子桑華,絕對不簡單。”
子桑華,就是子桑君兮的那個師傅,本家長老。
“這話怎麼說?”
“君兮是我弟弟,他是什麼品性我比誰都清楚。”幾人已經走到了偏僻小院的門前,子桑木兮停下來,說道,“你們還記得,季小姐和君兮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嗎?”
成言想了想:“在玄門正宗的山路上。”
“那次,君兮一出來,我就感覺不對勁,他和我影響中的弟弟變化太大了。”子桑木兮說,“不過,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了,他也長大了,感覺變了,甚至連畫風都變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加上生活的環境……
在本家老宅這種地方,一個私生子,怎麼可能繼續保持那份天真無邪?
所以子桑木兮一開始的時候,並不覺得這種變化有多大的問題。
跟着,海下祕境。
在發現了君兮的意後,再回頭去分析,中間的問題就大囉。
子桑木兮說:“當時君兮給季小姐的感覺,是那種城府極深,善於心機的人,所以你們在海下祕境的時候,纔會認爲他說的那些話那些事,是他能做出來的,可我一聽便能發現問題。”
“所以你才讓小憶給你控制權,出來解決家事?”陸離問道,“你跟君兮說了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嗎?”
子桑木兮搖搖頭:“沒說,說不清,我也不想告訴他。這件事後,出來的人會是季小姐,而子桑木兮,一個註定要消失的人,沒必要給別人留下太多的希望。”
“你沒告訴他你是他姐,那這熊孩子怎麼這麼聽話了?”
“在君兮的理解中,我體內被打入了魔修,最終,魔修將取代我,成爲新的子桑木兮。因爲之前君兮見到季小姐的時候,季小姐完全不認識他,所以他纔會覺得,我已經被魔修取代了。池山郡的時候,隨便說兩件小時候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事情,把他心裏的疑惑給放大。君兮不確定我是不是本人,他只是希望我是。”
陸離覺得這樣做,後果會說不清:“你有沒有想過,之後小憶出現,君兮再次發現阿姐不見了,而之前又有重新出現過的情況……他很有可能會對小憶動手的,這次是真的下手。”
“我知道,這個問題,我和季小姐也討論過。”子桑木兮說,“君兮這孩子,特別容易受到身邊人的影響。之前你們見到的,那個一臉深不可測的子桑君兮,多半是受到了子桑華的影響,不知不覺的,將自己僞裝成那個樣子。在對我的事情上,明明已經知道了結果,加上我離開之前的囑咐……要不是有人刻意煽風點火,接着又被子桑華暗地裏的那些事情給擾亂了心神,他還不至於跑回池山郡報什麼私仇。”
子桑君兮在本家,在同輩當中,算是很受老祖器重的了,大比這種場面,老祖都會親自陪着他,可見其在某些事情上弄些特權,不是難事。
如果他真的想對付自己的父親,報私仇什麼的,早該報了吧……
要不是覺得自己回來後會被滅口,活不久了,又覺得憋屈……池山郡的子桑府,應該不會毀在子桑君兮手上。
子桑木兮說:“我這段時間的任務還有一個,就是儘量把君兮的三觀給掰回來,要確保之後季小姐出現,他不會突然鑽了牛角尖,傷害到季小姐。”
這個態度,陸離是滿意的。
成言說:“說到底,要讓君兮恢復天真無邪的狀態,首先,就是把他送出子桑本家。其實說到天真無邪……我覺得天涯海閣很合適,讓海晏天尊親自帶個兩年,應該就回來了……”
聞言,陸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海晏天尊挺照顧你的,你讓他從子桑家要人,把君兮接去天涯海閣,他應該會同意吧。”
“他不光是會同意,之前還自己提議過,是我沒答應。”
“爲什麼?”
“子桑家和天涯海閣的關係好,好到不管是那一邊出事,另一邊,都會受到無關的牽連。牽連的力度,取決於事情的嚴重性。我體內魔修這件事吧,換成別人,換個別的魔修,頂多是一個私用禁術的事情,一般內部解決就好了。偏偏動手的是子桑老祖,魔修還是魔教教主的妹妹,當年的一個傳奇人物……加上這件事,老祖沒有告訴過別人,都不知道他要將子桑木兮弄成一個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樣的一個武器。那些羨慕的,會挑刺,那些害怕的,會胡亂猜測,一旦事情鬧的太大,三土掌門可控制不了……”
成言想想,自家師傅真是不一定能控制住。
“將我送去天涯海閣,一來是老祖想借用師傅的修爲成事,二來……我不知道老祖是故意將天涯海閣拖下水還是什麼的,反正我這個天涯海閣的小師妹,已經讓天涯海閣在這件事中洗不乾淨了。如果,作爲我唯一的親人,我唯一牽掛的人,和我前後腳的進了天涯海閣,那外人會怎麼想?”
陸離想了想,微微皺眉:“一旦事情暴露,衆人皆知,最大的猜測,是天涯海閣爲主,子桑家爲輔……把大麻煩都丟給天涯海閣。”
子桑木兮笑了笑:“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人都在天涯海閣,爲了君兮,我可以不管他們的之後會怎麼樣,但是……我狠不下這個心……”
說起來是有點對不起子桑君兮的意思,實際上,老祖也不可能讓天涯海閣的人將姐弟兩個都帶走了。
“你們,準備在這裏聊多久?”
三人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回頭看見黎徵趴在小院的牆上,望着他們。
“走到門口了不趕緊進來,停步駐足還聊了半天,這什麼毛病?”黎徵翻個白眼,“快點進來,那人我們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