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木兮，沒了……
現在的這個，只是季憶。
她伸手點在自己額間：“鏡花水月，解……”
樣貌並沒有發生變化。
“女王大人，你現在很虛弱，靈氣使不出來很正常的。”天書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找藉口，“我們先休息一下，回頭再說其他的好不好？”
子桑木兮……
季憶微微的搖頭，然後看向天機：“你們的小師妹，子桑木兮，沒了……”
說完，人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季憶是在成言的房間裏，眼前只有成言。
“醒了？餓不餓？”成言看見人張眼，趕緊湊了上來，可見之前，一直注意着呢，“不見月掌門幫你檢查過，身體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胥紹掌門和你哥也檢查了一下，心魔，沒了。”
那個被烏雅凌萱催生的心魔是沒了。
但胥紹和烏雅南淮，發現子桑木兮體內，多了一個心魔。
危害沒有之前那個大，屬於正常的……
修士嘛……
有心魔很正常。
成言沒有告訴季憶，他聽見唐南知轉述了她醒來時的話，知覺覺得，事情和子桑木兮本人有關。
不是什麼好事。
“二師兄他們呢？”
“在外面呢。”成言說，“我不讓他們進來，天書都不讓。你醒來，要第一個看見我。”輕撫在姑娘的額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等我回來。嬌嬌來攔我，我差點把她給打了。”還差點兄弟反目……
見季憶想起來，成言便走到牀邊，把人扶起，放在自己懷裏。
季憶說：“二貨，木兮沒了……”
“我聽說了。”成言輕輕撫摸着季憶的手，“是爲了你對不對？那個冒牌林天嬌說的沒錯，你身邊是有很爲了你，什麼都不顧的人。不管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換成是我，一樣是這樣的結局。”
“可不該是這樣。”季憶說，“就算要消失，那個人也該是我。”
成言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子桑木兮明白，可她做的，你似乎不太明白。”
“什麼意思？”
“或許在這邊，這個世界，子桑木兮和季憶，更該留下來的人是子桑木兮。但將你帶來的那瞬間，子桑木兮和季憶就已經是一個人了。不管最後，消失的是子桑木兮，還是季憶，留下來的，既是子桑木兮，也是季憶。”成言說，“本就是你中有她她中有你的事情，你非要鑽牛角尖，將兩人分開來看待。”
“那不一樣……”
“在我看來，是一樣的。”成言說，“我喜歡的姑娘，是這邊的子桑木兮，是那邊的季憶，從頭到尾，明明都只是一個人而已。消失不代表不存在了，留下來的也不是一個人，妖女，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不過是多揹負了一個人，繼續往下走罷了。”
在知情的外人看來，子桑木兮在一百多年前就消失了，現在發生的事情，跟彩蛋一樣。
在季憶看來，自己是因爲子桑木兮的關係，才和這邊的世界有了聯繫。現在子桑木兮沒了，她留着，就像鵲巢鳩佔一樣，心裏上過不去。
加上親眼看見子桑木兮爲了自己犧牲……
“石頭……”季憶想起子桑木兮消失的地方，掉下來一顆石頭，她在身上摸了一會兒，沒有找到，“我……我身上是不是有塊石頭？很小的一塊？”
成言想了想：“好像南知收着呢。怎麼了？”
“拿給我，快拿給我！”
“好，我去拿。”成言剛起身，外面有人推門而入。
回頭一看，來者，海晏天尊。
海晏走過來，沒有上前，沒有說話。
成言先問季憶：“明天再聊好不好？你需要休息。”
季憶搖頭：“明天有明天的事情，天亮後，問道臺就要開了。你幫我把石頭收好，一定要收好了！然後快去準備明天的事情，我打算讓你站到最後，拿最大的獎勵。”
一直以來，面對敵人，都是跨級挑戰的。
最大的那個太君，等同於聖人修爲。
季憶想着，不能突然冒出個聖人來，也要努力把最厲害的成言頂上混元。
提高提高勝率嘛……
成言見姑娘下了決定，就不再說什麼。退出去的時候，還對海晏天尊行了個禮。
……
……
自從季憶在這邊醒來後，還沒有如此正經的和海晏天尊談過話呢……
正經到什麼程度？
叫來了天書，做會議記錄……
“乖徒兒，這是做什麼？”海晏斜着眼睛看看圍着他飄來飄去的天書。
“記錄啊。”季憶說，“回頭找星影前輩覈對，一句謊話，我就揍三師兄一頓。”
“爲什麼要揍書乾？”
“木兮說的，三師兄抗揍，可以解氣。”
海晏：“……”
好吧。
正經的談話開始。
“我和星影不一樣，在九州，哪怕有挽清留下的防護，記憶還是缺失了一部分。”
子桑老祖將子桑木兮送去天涯海閣的時候，海晏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只想到，老祖送這樣一個人到他的天涯海閣，肯定不是心血來潮。
“其實，套休源的話很好套的，加上他對那個控制魔教聖女的計劃信心十足，輕輕鬆鬆就把原委全套了出來。”海晏說，“那個時候，我只是替木兮不值，所以願意幫她一直壓着修爲，不讓休源進行下一步。木兮找到禁術的時候，我沒有阻止她施展，一來是因爲那個禁術理論上能召來另一個人融合，但從來沒有成功過。”
“從來沒有成功？”季憶有些好奇，“沒成功的東西，怎麼就成禁術了？”
海晏說：“二合一，兩個人共用一個身體，這個理論在九州修真界就是大忌了，根本不用它成功，得到了結果。”
“那……木兮怎麼就成功了？”
海晏搖搖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動靜，我又不忍心告訴她實情。她當時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禁術上。然後修爲壓不住了，築基渡劫本也正常，那次卻招來了九重天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