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在說起那龍延香的“龍”字時,唐學志還特意加重了些語氣,依着肖掌櫃和孟掌櫃二人之精明,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之奧祕。
唐學志這番話,不光是肖掌櫃和孟掌櫃二人非常認同,就連一旁的陳公贊和張萬春二人都點頭不已,一時竟然差點忘了自己作爲賣家的一方。
“唐爺,此物定然也是價值不菲,不知可有想過將之轉手,賺上一筆?”
肖掌櫃雖然是隻老狐狸,卻知道唐學志此時並不缺銀子,他甚至還擔心他將這東西自己留用了,那可就沒他什麼事了。
多年來,魚鷹得到了大部分財貨,大都是經他之手轉銷出去,這幾年也從魚鷹手中賺取了非常鉅額的利潤。
但近一年來,唐學志卻開始培植其他的一些掌櫃,肖家的能夠從魚鷹手上拿到的貨比起往年開始減少。
加上魚鷹在臺州一帶的根基越來越穩,這一海域的大大小小的海商團夥,要麼被魚鷹擠的活不下去而輾轉去了別處,要麼都被納入了魚鷹保護框架內。
他們都領取了魚鷹的令旗,這樣的後果是,直接砸了那些靠劫掠爲生的小股海盜的飯碗,導致許多人不得不離開這一片海域。
除了此前投靠魚鷹馮七等幾家能夠靠着魚鷹給他們的分紅過活外,其他新進來的人根本沒法在這一帶立足,偶爾有鋌而走險的,劫了魚鷹的令旗,最終的結果便是,被魚鷹連人帶船給滅了,從此再無人敢以身試法。
在唐學志扶持的幾個掌櫃中,他們不僅能夠獲得魚鷹商品的代理權,而且還能得到一部分供應權,畢竟華夏商幫也不是萬能的,有許多東西還得由他們這些掌櫃來供應。
特別是一些違禁品,正所爲鼠有鼠道,蛇有蛇路,唐學志本事再大,也沒有辦法將手伸到各個領域。
肖掌櫃如此精明,自然知道唐學志在扶持其他掌櫃,不過這個時候,他肖家依舊是魚鷹最大的主顧罷了。
唐學志這邊有好東西,他肖家自然想第一個喫下來,肖掌櫃的想法也很簡單,第一他是個商人,當然是賺錢擺在第一位。
大明並不缺有錢人,這種極品玩意,不管有沒有用,想得到此物的人也不會少。
第二嘛,他也想以此告誡別人,他肖家在魚鷹這邊的份量依舊不輕,誰也別想將他排擠走。
“此雙九龍顏,重四百四十九斤九兩,乃是天賜異寶,不過軍師夜觀天象,唐某八字與之不合,卻是可惜啊,如有人識貨,某自當割愛。”
當然,就連陳公贊和張萬春也不知道,這東西哪裏是什麼四百四十九斤九兩、,七七之數,只不過唐學志讓木匠切去了一小塊,湊了個吉數而已。
不過在肖掌櫃等人看來,卻不是這樣。
當然,這東西本身就價值不菲,唐學志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讓這東西更好賣一些罷了。
“雙九龍顏?七七之數,天賜瑰寶啊,只是,這東西肖某也不敢隨意定價,還請唐爺定奪。”
肖掌櫃本來對這東西有着敬畏之意了,聽到唐學志說起三九、七七等吉利數字時,他就更加不敢定價了,甚至擔心自己一家喫不下,說話之時,還不時看了看身旁的孟掌櫃,希望能跟他合力做成這生意。
雖然對於其他人來說是至寶,但是對於唐學志來說,不過石頭一塊,這個亂世,有錢、有槍炮纔是王道。
在他看來,還不如換成銀子實在,不過能換多少錢,唐學志自己也沒底,估摸着最少也能值個兩萬兩吧,嗯,不能再多了,不然也擔心會將這兩掌櫃嚇跑。
只見唐學志對着肖掌櫃伸出兩個手指頭,微微笑了笑,說:“兩位都是我唐某的朋友,我看就這個數吧。”
張萬春和陳公贊二人看到唐學志竟然要價兩萬兩,當時也有些懵逼了,沒想到就鯨魚肚子裏一塊石頭,他竟然敢要價兩萬兩,要知道這東西差點被劉小刀給填路了。
不過很快,他們又開始擔心,肖掌櫃和孟掌櫃二人不敢接下這東西,畢竟兩萬雪花銀啊。
肖掌櫃看到唐學志的兩根手指後,也是臉色一沉,他很快又和孟掌櫃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點了點頭說:“好,就二十萬兩,這東西我們要了。”
臥~槽,二十萬兩。
本來只想要兩萬,沒想到肖掌櫃竟然出二十萬兩,即便是唐學志心理素質再好,此刻的心情也是一陣澎拜,幸虧他自持力非常強,這種心理活動從來不會表露在臉上。
陳公贊和張萬春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張萬春,聽肖掌櫃開出二十萬兩時,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也虧得他跟着唐學志風裏來,雨裏去這多年,多少也學着了一些,終究沒有被肖掌櫃二人看穿。
二十萬兩,對於肖掌櫃和孟掌櫃也不是個小數目,第一次買下如此貴重的東西,哪怕是他們倆人久經商海,內心其實也一直有些打鼓。
想了想後,肖掌櫃又道:“只不過這肖某手上沒有這麼多現銀,還請唐爺能通融一下,我二人馬上差人送五萬兩定金,其餘銀子,三月內定全部結清,如何?”
肖掌櫃自然老謀深算,不過是想在三個月內找到一個金主能夠買下這東西,到時候就變成了五萬兩銀子就做成了這樁生意,哪怕三個月沒有找到金主,他和孟掌櫃也能湊齊剩下的十五萬兩。
他的如意算盤,自然沒有逃過唐學志的眼睛。
當然,唐學志也需要有他這樣的人存在,能夠拿到這五萬兩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這時候倒不如讓肖掌櫃去折騰,他賺的再多,魚鷹也不會眼紅了。
......
果然,第二天孟掌櫃就親自押送五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來到了魚鷹總堂,當陳公贊收到這五萬兩銀子時,笑的幾乎合不攏嘴。
自從他歸順了魚鷹後,驚喜總是一個接着一個,這時候他對唐學志已經從佩服慢慢的演變成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