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哈就是草原的敗類。
他和他父親脫脫不花一樣的卑賤，投靠明國人，不得好死。
“拼了！！”白音布特渾身是血，仇恨已經讓他衝昏了腦袋。
自己一萬多人，被殺的只剩下一千多，吉布哈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要死一起死…………
咔擦，咔擦…………
很快他們也發現了吉布哈的蹤跡。
二話不說，白音布特就帶着幾百個勇士，撲上去。
察罕也擺出拼命架勢。
咔擦，咔擦…………
刀光連閃，血流成河…………
吉布哈同樣不甘示弱，帶着馬隊突入敵陣。
楊天行的大軍，就在身後，不殺光這些餓狼，決不收兵。
但他沒有注意到，有一支馬隊已經盯上了他。
正是察罕的人。
嗖嗖嗖……
兩軍相距三四十步時，數十支利箭破空而來……
吉布哈瞳孔一縮，瞬間，利箭就刺穿了他的胸口。
扎心的痛楚，疼的他悶哼一聲。
摔了下去。
“順義王……”旁邊的勇士連忙上去攙扶。
吉布哈躺在地上，臉上泛着淡淡的笑容：“不要管我，去，殺了他們，爲勇士們報仇，爲我父王報仇…………”
隨後他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勇士們，殺呀！”
麾下的將領們眼底泛着仇恨的光芒。
身先士卒…………
咔擦，咔擦……
楊天行的虎賁軍也從兩翼包抄過來。
黑森林附近的韃-子，發出絕望的慘叫。
大戰持續到半夜，才慢慢恢復平靜。
張三順那邊那邊也進入了尾聲，最終在拂曉前夕，終於肅清了殘敵。
天亮了。
營地四周，滿目瘡痍，橫屍遍野……
無數食腐動物在空中盤旋，讓人極其壓抑。
楊天行帶着人打掃戰場，鍾自標則開始組織輔兵，重新將那些走散的百姓聚攏，搭建營房。
營地的百姓，大多數都是科爾沁和四子部落的。
當他們得知昨天帶兵突襲他們的竟然有察罕和白音布特時，一個個露出驚訝的眼神。
誰也無法相信，他們曾經的首領，竟然帶着兵馬來殺自己人。
但是戰場上死了那麼多人，其中就有許多科爾沁和四子部落的兵，證據確鑿，哪怕再接受不了也得面對現實。
張三順趁機讓漢兵去給動員那些百姓來一起重整營地，增進交流。
他還派兵幫百姓將走散的牛馬找回來。
百萬牛羊，散落在方圓百里的草場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之全部趕回來。
清點人數，一共有二十多萬百姓被殺，相當於死了一半人。
豪格大軍殺來時，還有不少草男子試圖跟隨大軍離開，卻沒想到，以爲人家是來救他們。
結果剛好撞在刀口。
部落十三歲以上的男人幾乎都死絕了。
“將軍，數據都清理出來了，這一仗，兄弟們斬首四萬三千人，白音布特、察罕的屍體都在，跑了豪格和瓦達克、阿布鼐等人。”楊天行拿着一張剛剛統計完的數據表，遞給張三順。
停頓了一下後，嘆息：“可惜，有二十多萬百姓，死於他們之手，這些豺狼，太狠毒了。”
察哈爾營地那邊死了十幾萬，科爾沁和四子營地又有二十多萬人被殺，算下來，足足死了近四十萬人。
堪稱慘烈。
沒想到，阿布鼐他們竟然能對自己人下的去手。
“都是一羣未開化的野蠻人，在他們看來，百姓和女人跟牲畜一樣，都是私人財產，一旦無法奪回時，寧可毀了。”張三順目視前方，半眯着眼睛。
雖說這些人不是他所殺，心裏卻始終像是堵着一團棉花，非常壓抑。
好在這場廝殺，終於結束了。
對於剩下的百姓來說，或許不是壞事。
不久後，吉布哈和蒙力古的屍體找到了。
粆圖也戰死在亂軍之中。
好在他的兩個兒子，只負了點輕傷，沒有生命危險。
留守營地的木斬金和黃少清，被人擡回來時，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四千多留守營地的兄弟，大部分戰死，活着的不足千人。
幾十萬人橫屍草原，擔心發生瘟疫，張三順下令就地掩埋。
戰死的明軍將士全部火化，然後將他們的骨灰帶回大明安葬。
大軍休整一晚，張三順將鍾自標找來，讓他率領三萬兵馬，繼續向北搜尋，希望能找到阿布鼐跟豪格等人。
他和楊天行帶着營地的百姓，返回二連鹽湖城附近跟察哈爾營地的百姓會合。
大軍征戰數月，疲憊不堪。
也該休整一段時間了。
不過，這次喀爾喀人已經出兵，雙方已經撕破了臉。
賀蘭山一戰，喀爾喀人丟下了上萬屍體，對方絕不會就此罷休。
張三順得趕緊將這裏的消息送回京城。
五大營地，加上者離、木斬金的百姓，總共還有二十來萬。
擔心喀爾喀人反撲，張三順又帶着十多萬人，前往歸化地區紮營。
不久後，鍾自標派人送來幾具屍體。
其中就有豪格和瓦達克。
經人辨認後，發現耿仲明也在其中。
唯獨不見阿布鼐和耿繼茂。
不過罪魁禍首已經伏誅，這一仗也算是圓滿。
同一時間；
耿繼茂和科爾沁的圖門巴雅爾帶着馬隊，狂奔百里，一直到天亮，身後看不到明軍的斥候纔敢停下來。
“該死的明狗，他們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啊！”
“也不知道皇上和阿布鼐親王逃出來沒有。”耿繼茂其實最擔心的還是耿仲明的安全。
激戰中，耿仲明一直跟豪格待在一起。
圖門巴雅爾抿了抿嘴，拿出水袋，卻發現水袋裏連一滴水都沒有了。
“該死，早知道我們就不應該再去進攻科爾沁營地，那些都是我們自己的百姓，阿布鼐……”圖門巴雅爾迷茫的搖了搖頭，追悔莫及。
都是阿布鼐和豪格出的餿主意。
結果弄成這樣。
“耿大人，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不然明國人追上來，誰也沒法抵抗！”看了看身邊不足三千兵馬，圖門巴雅爾心都在滴血。
想當初，十七萬大軍，浩浩蕩蕩去和明軍決戰。
如今身邊只剩下這麼點人。
冤孽啊！
“對，大人，我們還是趕緊向北跑吧，皇上和阿布鼐大人在一起，他們兵多，肯定已經出來了。”有一個百夫長說道。
“勇士們，明軍很快就會追上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圖門巴雅爾朝士兵們喊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