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大山？”張獻忠瞳孔一縮，煥發出絕望的神色：“他們不是去了川西嗎，怎會在這裏？”
他哪裏知道，李大山和李定國等人，攻佔川南後，揮師西進途中得到消息。
張獻忠率部去了川北。
李大山料定，他們主力去川北是爲了攻打王璐。
但李定國覺得張獻忠是舊主，他不想正面和張獻忠發生衝突，便獨自率軍北上。
攻打成都府。
李大山則率領本部人馬，轉道前往川北。
此時，李大山加上土司聯軍，一共有五萬多人。
當他們獲悉，有一部分張獻忠的兵馬度過了培水，還有一部分兵馬，因爲洪水，沒能過來。
喜出望外。
五萬大軍立即圍了過來。
唐禮的騎兵率先對張獻忠的營地猛攻。
在江邊苦等兩天的賊軍，已經出現了糧草危及，加上此前在儀隴大敗，士氣低落。
突然看到有大隊騎兵殺來，大營頓時一片混亂。
艾能奇連忙組織人馬，試圖抵擋唐禮的鐵騎。
倉促應戰，毫無準備的步兵，又豈是這些土狼似虎的騎兵的對手？
五千馬兵，如入無人之境。
勢如破竹。
“快，快擋住他們！”張獻忠胸口發顫，聲音斷斷續續。
這些年，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狼狽過。
哪怕黃州之戰，他也算是全身而退。
可氣的是，馬回和劉文秀的主力還在對岸，沒能過來。
無計可施；
艾能奇的人被衝散後，一度陷入混亂。
而唐禮的騎兵，訓練有素，他們一陣突殺後，立即撤了出去，只是緊接着後面的馬隊再次發起衝鋒。
輪流上陣。
因爲幾天的大雨，營地被馬匹踐踏後變成了泥濘地。
有些地方泥漿都漫過了小腿，走起來搖搖晃晃，很容易摔倒。
但四條腿的戰馬，似乎很少收到影響。
馬隊所過之處，橫屍遍地，慘叫聲連綿不斷。
艾能奇拼死抵抗，好不容易組織了幾千人，穩住陣腳的時候。
西南，西北方向，同時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
豁然，無數紅色戰旗呈現在視線中，數不清的兵馬他們營地涌來。
殺聲喝喝，地動山搖！
李大山發現，過江的兵馬，只有三萬多人，而對方大部分兵力都在對岸。
被洪水阻隔。
哈哈……
全軍出擊……
殺…………
所有人馬，朝艾能奇大營發起猛攻。
尤其是那些土司兵，一路走來，跟着李大山打了多少順風仗。
一個個賺的盆滿鉢滿。
看來今天也不例外。
命令下達，一個個猶如打了雞血似的。
宛如滾滾洪流，席捲而來……
“撤，快撤！！”張獻忠慌不擇路。
可身後就是浩瀚的江水，往哪裏撤！
“皇上，快，上船，去跟馬將軍會合。”
情急之下，汪兆齡等人決定冒着湍急的洪水去對岸。
艾能奇何嘗不是雙腿發抖。
按理說，他們應該向北活着向南突圍，活下來的概率更大一些。
但此刻，誰又會去管士兵的死活。
只要用船將自己渡過去就可以了。
張獻忠、汪兆齡等人紛紛上船。
對面的馬回和劉文秀得知李大山主力抵達，也是面如死灰。
而且，李大山還不是最主要的威脅。
在他們身後更有馬明、王璐八萬大軍。
老天爺啊！
難道我大西軍都要覆滅於此了嗎？
然而，縱然他們想過去幫忙，卻無奈只能望洋興嘆。
心亂如麻的馬回終於還是和張獻忠的人取得聯繫。
得知張獻忠要渡江，馬回他們也全力配合。
張獻忠在汪兆齡、徐以顯的簇擁下，帶着幾個士兵，登上了一艘小船。
上船後趕緊將那條好不容易送過來的繩索隔斷。
馬回則派人在另外一頭，拉住繩索，謹防小船被水流沖走。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張獻忠接到了對岸。
艾能奇則率領剩下的兵馬，拼死抵抗。
然而在李大山猛烈炮火和五萬大軍猛攻之下，他的人潰不成軍。
最終被浩瀚的大軍給淹沒。
僅僅小半天時間，艾能奇三萬人馬，全軍覆沒。
艾能奇戰死！
張獻忠渡江後，擔心馬明大軍會殺來，趕緊啓程，沿着河岸往上游走。
李大山也從幾個俘虜口中，得知了馬明大軍的消息。
“太好了，馬將軍和王璐將軍會合了，難怪張賊走的這麼匆忙。”唐禮非常興奮。
剛剛一仗，就消滅了張獻忠三萬兵馬。
看樣子對面還有七八萬人。
其實李大山他們一開始也不知道，爲何張獻忠去了川北又突然回來。
還以爲只是因爲李定國大軍逼近成都府的原因。
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馬明攻佔了漢中，然後揮師南下了。
“馬明那混小子，竟然攻佔了陝省，看來咱西路軍進展最慢啊，兄弟們，想不想早點回家。”李大山咧着嘴，眉飛色舞，非常高興。
“想，咋不想呢，咱們出來都一年多了吧，大將軍都已經攻下京城和應天了，聽說郭將軍拿下應天后又去了雲貴，卑職早就想回海峽島看看了。”黃向果抿了抿乾涸的嘴脣，讓後拿出水壺，灌了一口。
“呵呵，你小子，怕是想婆娘了吧？”李大山調侃。
黃向果嘿嘿兩聲：“將軍，難道你就不想麼，我離開的時候，屋裏那口子已經有了，這會兒應該生了……”
李大山大笑：“好小子，咋沒聽你說過，哈哈哈，我當然想了，因爲我離開的時候婆娘就快生了，這會兒回去，只怕孩子都會叫爹了。”
“張獻忠現在已如喪家之犬，只等洪水退去，咱們就殺過去，全殲了他們……”
“對，全殲了他們……”黃向果，唐禮等人士氣高漲。
酉陽宣撫司和平茶洞的幾個土司也人心振奮。
這個時候，張小虎來到了李大山身旁：“將軍，幾個俘虜招了，剛纔渡河的那艘船上載的是張獻忠和汪兆齡他們，只可惜被他們跑了。”
嘶……
陸戰雲長吁一口氣：“這廝命還挺硬，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抓到他了，可惜啊！”
有些遺憾。
“哎，早知道那艘船上是張賊本人，我就早點帶人劫殺過來了。”唐禮握着拳頭，心有不甘。
幾個將領都看着湍急都水流，有一種丟了幾個億的感覺。
李大山淺淺一笑：“不用着急，人就在對岸，跑不了，等馬明和王璐一到，咱們便前後夾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