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不是攻入明都城了嗎？
爲何這裏還有明軍？
會不會搞錯了？
“大汗，真的是明軍。”
“我們丹巴首領聽說土默特人到了居延海一帶放牧，就帶着馬隊過去看看。”
“我們突襲了土默特人的營地準備返回時，突然來了明國馬隊，他們殺了丹巴首領。”彙報的人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解說了一遍。
“大汗，真的是明國人，他們和脫脫不花的人是一夥的。”另外一個同伴也連忙解釋。
隨後他們又將土默特左翼的情況，大致講了一遍。
得知阿布鼐九部聯軍攻打脫脫不花，來的明軍也不過萬餘人，素巴第立即有了主意。
何況明國人殺了扎薩克圖部的人，也不能這麼算了。
吉布哈還有好幾萬百姓，十萬牛羊在居延海。
我就不信扎薩克圖大軍侵巢而出，拿不下一萬多明軍和幾千土默特兵？
“明國人跑到我扎薩克圖的地界，還敢殺人，馬上傳令，讓各部首領帶兵來汗帳會合！”素巴第決定親帶兵攻打明軍。
翌日，素巴第率領三萬大軍朝居延海方向撲去。
鍾自標和吉布哈大軍在居延海休整一天後，準備返回土默特和張三順會合。
想要重返土默特牧場，需要經過一片廣袤的沙地，早早的土默特六部的百姓，就將水袋裝滿了水，牛羊全部餵飽了。
中午，大軍準時出發。
近十萬人，沿着沙地的邊緣趕路，這裏久旱少雨，牛羊過後，地上僅有的一小片綠色也被啃食殆盡。
大軍行進速度非常慢，鍾自標算了一下，一個時辰最多不超過十里地。
“速度太慢了，吉布哈首領，我們必須在阿布鼐大軍趕來之前和張將軍會合。”
昨天吉布哈就遭遇了麻-古明安和達拉特部，這兩個部落的人馬肯定還在附近。
用不了多久，阿布鼐就會聞訊趕來。
保險起見，鍾自標連忙派出斥候聯絡張三順。
張三順進入草原後，因爲找不到土默特左翼人馬的蹤跡，只能在歸化城以南的草地紮營。
這裏屬於大明境內，不會引起阿布鼐等人的懷疑。
同時還能威懾劉良佐。
劉良佐雖然擴張的很快，但西北土地貧瘠，地廣人稀，加上這些年的自然災害，又被李自成鬧了這麼多年。
很多地方都是不毛之地。
劉良佐則龜縮在宣府一帶，只是派人見識張三順的一舉一動。
說白了，他也沒有足夠的騎兵對張三順發起攻擊。
只要對方不來打自己就行了。
兩個時辰後，大軍才走出二十多裏，鍾自標轉身，望着身後無邊無際的牛馬，還有那亂哄哄的人羣就頭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了。
“將軍，斥候傳來消息，扎薩克圖汗，領着三萬馬隊往咱們這邊來了，看樣子是傾巢出動了。”鄧慶元有些着急。
他擔心的不是扎薩克圖三萬馬隊，而是吉布哈麾下的八萬百姓。
大軍以龜速前進，估計得十幾天才能趕回土默特的牧場。
一旦打起來，他們也護不住土默特的牛羊和百姓。
“他們來的還很快，不行，你我必須擋住他們！”鍾自標沉聲道。
三萬馬隊的戰鬥力不容小覷，但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和他們碰一碰。
吉布哈那邊也得到了札薩克圖人殺來的消息。
他趕緊帶着幾個首領來找鍾自標。
“自標安達，扎薩克圖人來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吉布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放在以前，他壓根沒將札薩克人放在眼裏。
但現在土默特左翼六部都遭受重創，手上的兵力不足萬人，實在無法和對方一戰。
鍾自標點頭：“吉布哈安達，你們不用擔心，我帶人擋住他們，你們一路向南撤退，張三順將軍會派人來接應你們！”
吉布哈心神一陣，一股暖流涌上心頭，讓他熱淚盈盈。
“自標安達，札薩克圖人來了三萬多人，不能讓你們冒險，就讓我們吉喇部的勇士和你們一起戰鬥吧。”
土默特六部大約還有六千多兵馬，剩下的都是百姓。
吉喇部大約還有三千兵馬。
“吉布哈安達，你的人還是留下保護百姓吧，我也將留下三千人馬護送你們南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鍾自標拍了拍吉布哈的肩膀。
“自標安達，我們……”吉布哈非常感動，還想說些什麼，眼睛都溼潤了。
旁邊幾個首領也都是熱淚盈盈。
“吉布哈安達，諸位首領，你們還是趕緊帶着百姓撤離吧。”鍾自標拱了拱手。
“自標安達，你們多保重！”吉布哈轉身，摸了一把眼淚，趕緊帶人返回軍中。
鍾自標讓周和光帶三千人馬和吉布哈一起走。
他自己和鄧慶元帶着七千大軍，沿着居延海北上。
“將軍，素巴第的扎薩克圖部，傾巢而出，後方必定空虛，不然讓卑職帶些人馬過去，搗毀他的汗庭！”鄧慶元看着左邊一望無際的居延海，心生一計。
漢朝霍去病僅率兩千人，直搗匈奴王大帳，今天我鄧慶元也要帶着兒郎們效仿霍去病。
哈哈……
鍾自標覺得主意不錯。
鄧慶元擅長的就是遠程奔襲，到了草原也該讓他試試刀了。
“好，我在前面帶着他們兜圈子，能不能成功將素巴第擋住，可就看你們的了。”鍾自標咧嘴一笑。
“將軍放心，兒郎們早就等着這一天了。”鄧慶元笑起來，露出一嘴白牙。
開心的像個孩子。
重歸唐學志麾下後，他還沒有打過像樣的大戰。
今天終於可以放手一搏了。
“好，某和兒郎們祝你們旗開得勝，早日歸來！”鍾自標再三叮囑，只要成功吸引素巴第回援便是勝利。
鄧慶元拱了拱手，後返回軍中，點齊四營兵馬，朝着圖古裏克河方向奔去。
素巴第的汗帳就在齊齊格納山以西，圖古裏克河畔。
不過想要突襲素巴第的營地，鄧慶元需要沿着居延海一直往西走，繞過阿齊山。
那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素巴第營地的後方。
如今虎賁軍中，有不少陳廣元麾下的兄弟，這些人以前都到過草原和韃-子貿易。
有些人還會北虜的語言，對草原的地形地貌，瞭如指掌。
進入虎賁軍後，這些人大都充當了斥候和嚮導的角色。
陳廣元的人還繪製了草原的地圖，對於鄧慶元長途奔襲來說，簡直是如虎添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