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倫錢莊？”
唐學志臉上滿滿的疑惑：“什麼時候，大明境內，出現了一個這麼有實力的錢莊？”
何斌搖頭嘆道：“此前，咱們的主要精力，放在了錢莊開拓上，全部精幹人員，也都在南洋，看來，咱們的對手，就是這個時候，乘虛而入的。”
陳公贊一臉愧疚：“怪我，怪我啊，每天光只在唐城看着賬本，要是早些去泉州等地，多走走看看，也許就能發現弊端了。”
前些日子，他一直抱怨，南洋的銀子收不上來，卻沒想到，自己的地盤，讓別人鑽了空子。
這下，反倒自責起來了。
何斌勸解釋道：“陳先生也不必自責，鄙人聽泉州和杭州等地的夥計說，這伊倫的錢莊，是一年前纔開業的，而且，分號只開在泉州、杭州和廣州等地，不過，經咱們的人打聽後，得知，這家伊倫錢莊的總部，應該是設在賓童龍港附近。”
“賓童龍，那不是占城人的地盤嗎？”陳公贊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沒想到，導致華夏錢莊收入銳減伊倫錢莊，總部竟然在占城國境內。
唐學志點頭道：“這也就不奇怪了，僅僅一年時間，就喫掉了咱們近一半的客戶，如果不是蓄謀已久，恐怕很難做到。”
“而且，要經營，這麼龐大的錢莊體系，每個月需流通的白銀在恐怕在四五百萬兩以上，沒有強大的資金支撐，是很難做到的。”
“某以爲，這伊倫錢莊，應該和外部勢力有關，外人看，他們只是眼紅咱們日月城的收入，但是仔細琢磨，這一超，難道不是釜底抽薪嗎？”
“釜底抽薪？”何斌眸光似箭：“難道，還有人敢打咱魚鷹地盤的主意？”
“是啊，學志。”
陳公贊也有些不解：“整個南海都在咱們手裏，沒倭國早已經俯首稱臣，葡萄牙人是咱們的朋友，而且還有求於咱們，西班牙人跟荷蘭人，也被趕出了南洋。”
“不論是婆羅洲還是呂宋或者是宣慰司，現在都有咱們大量移-民，又有郭大牛這種悍將坐鎮日月城，難不成，還有人想將手伸到南洋來。”
唐學志臉上古井無波：“公贊，你還是將西洋人想的太簡單了，他們可不像咱華夏人只願意守着祖業過日子，那些人，天生就是強盜，如果沒不能將他們連根拔起，早晚還是會回來，這不，已經有人盯上了咱們的錢袋子了。”
何斌心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學志，你的意思是說，伊倫錢莊，
是西洋人開的？”
郭大牛和葡萄牙人，控制了麻溜甲海峽，所有經過海峽的船隻，都得有魚鷹和麻溜甲總督府共同簽發的船引才能同行。
凡事，需要經過海峽的個人和商會的船隻，必須必須在入港之前，提出申請。
取得船引後，才能在南海航線上同行，不然，被魚鷹艦隊發現是走私船，連船帶貨，都會被沒收。
同時，爲了懲處那些走私船貨主和水手，唐學志還在某平島麟肥開採基地邊上，開設了監獄。
凡事觸犯法律，一經判決，便會被送到某平島監獄，凡人必須從事勞動改造，服刑期滿後，纔可以再次獲得自由。
唐學志揹着手，上前一步：“沒有強大的財力和人脈關係，是誰，能夠在短期內，拿下咱們那麼多客戶呢，在華夏，已經沒有這樣的商會組織，有這個膽量和號召力了，如果猜的沒錯，更有可能是東西方勾結的結果。”
“東西方勾結。”
何斌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是這樣，那，咱們該怎麼辦呢，咱們的商會，還沒有入住賓童龍啊。”
錢莊搶客戶，是商業行爲，分號，都會在本地官府登記在冊。
如果，動用軍事力量，會引發多方猜忌。
而且，人家總部設在占城，給解決問題，帶來了更多的麻煩。
唐學志道：“錢莊，之所以能夠成功，很大程度上，都是依託於良好的經營環境和安全的海運。”
“如果，咱們將船引和錢莊存款掛鉤呢？”
“船引！”
何斌眸子一亮，連忙點頭：“對對對，他們能夠擠佔存款客戶，卻沒有辦法擠佔咱們的航線，否則就是對咱們宣戰。”
“放眼，整個東南亞，沒有那支艦隊，具備這樣的實力了。”
“船引一旦和存銀掛鉤，那些失去的客戶，也只能依靠咱們，否則，他們的船就成了走私船。”
陳公贊心神大振：“對啊，呵，如此一來，那些覬覦咱們錢莊客戶的人，肯定會狗急跳牆。”
剛纔還束手無策，現在被唐學志三言兩語，就讓他們找到了破解之法。
唐學志笑道：“開設錢莊的人，之所以，將錢莊總部，設在賓童龍，那是因爲，賓童龍離日月城最近，商人從婆羅洲出發後，肯定會有船隊，護送他們回到到賓童龍港。”
“如果真是這樣，賓童龍港現在，應該要比一年前繁華十倍以上，要是我所料不錯的話，占城國，已經成了貨物貿易的中轉站。”
“中轉站！”
陳公贊臉色變得低沉：“如果真是這樣，那些人可就是騎在咱魚鷹頭上拉屎了。”
何斌剛纔帶着點笑容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逝：“是啊，這不明擺着從咱們嘴裏奪食嗎。”
唐學志口都說幹了，抓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又道：“斌叔，你是貿易方面的行家，要不還是由你出馬，帶咱們的商隊，去賓童龍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等咱們的商隊，抵達占城國後一切就可以搞清楚了。”
何斌點頭道：“嗯，這事包在我身上，只是，泉州和杭州等地的伊倫錢莊，怎麼辦。”
唐學志道：“這事，不用擔心，我會通知苗金喜，他會又辦法查清楚，那些銀子是如何轉運的。”
苗金喜負責江南七省的情報，還能夠依託大唐報社，這事情，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唐學志說完後，卻又話鋒一轉：“占城國，民風彪悍，尚未歸化，你們去了之後，先以泉州商會的名義，進駐，再去聯絡伊倫錢莊，等咱們船引收緊後，那幕後主使很快就會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