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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之間,滿上遍野,黑壓壓的一片,盡是韃-子。
戰旗林立,刀槍如雲。
紅色大禱之下,一員將領,身披着藍色,鑲着白邊的披風,胯下一匹赤黑色的戰馬,被數百名藍甲精銳,簇擁着,站在了一個小山頭上。
深邃中的眸子中,泛着無盡的怨怒:“鍾自標,我在皮島所受的屈辱,今天,一定要讓你加倍奉還。”
同樣身披藍色戰甲的齊爾哈朗,在馬背上抽了一鞭,跟上前來:“十二弟,還是那麼急躁,看着冰天雪地的,他們跑不出去。”
阿濟格的眸光中,透着一縷幽蘭:“二哥不知道,我落他們手裏,所受的屈辱,那是人間地獄,這輩子也忘不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數裏外的賀景明大軍,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在他手裏。
“傳令,鑲藍旗,全軍出擊~~”
濟爾哈朗臉上,看不出怒,只是淡淡的下令。
令旗舞動,另一邊的山谷之間,數支衣着鮮豔的兵馬,揭竿而起。
大軍如同滾滾洪流一般,朝着賀景明、葉重山的馬隊衝去。
“殺!!!”
賀景明的馬隊,在雪地中,艱難的行軍了五六天,沒想到,即將抵達鎮江城下時,卻突然遭到韃-子大軍襲擊。
一時間,山澗之間,殺聲震天,地動山搖。
十天前,黃臺吉大軍開始在鴨綠江北岸集結。
同一時間,鍾自標獲知了韃-子動向,親自帶着百餘小隊,乘船前往鐵山。
葉重山、
賀景明領着上萬大軍會合後,沿着官道朝鎮江進發,是想敢在韃-子前面。
在義州以東十里的入海口,渡過江面,和鎮守鐵山的大軍會合。
只是,沒想到,天降暴雪,阻礙了大軍行軍速度。
黃臺吉的馬隊,卻早已經適應了天寒地凍的環境,加之,盛京到鴨綠江邊的道路,比起賀景明走的那條路,不知道好多少倍。
就這樣,直到,黃臺吉大軍,開始過江時,賀景明他們,還沒抵達鎮江。
齊爾哈朗,奉命留守國內,阿濟格也因爲剛從皮島回來不久,還在家中靜養。
然而,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阿濟格耳朵裏。
賀景明上萬大軍,遭遇暴雪,被困在雪地裏了。
阿濟格知道,這是全殲東江軍的最佳機會,沒有猶豫,馬上找到濟爾哈朗商議。
二人一拍即合。
一邊集結大軍,一邊派出快馬,將想要圍殲東將軍主力的意圖,彙報給了黃臺吉。
東江,自毛文龍創建以來,一直都被大清國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只是苦於,東江總部被大海阻隔。
大清國的海軍,被東江艦隊壓制,無法渡海作戰,導致鍾自標一直“逍遙法外”。
就連這次東征朝鮮,他也擔心,鍾自標會不會出來搗亂。
十二萬大軍,有五萬人馬,是用來防備鐵山和皮島的。
可見,鍾自標,給黃臺吉造成的威懾,有多大。
能夠同時解決東江和朝鮮着兩個眼中釘,是他們做夢都在想的
事情。
黃臺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濟爾哈朗的請戰。
義州城下黃臺吉六萬大軍,黃昏前抵達後,紮下營盤。
連綿十里的白色大帳,和茫茫雪原,融爲一體。
帳中,被燈火照亮,點綴在空曠的原野上,仿如星海一般。
中間,一定黃色大帳內,黃臺吉神色淡漠,伸着手,站在火爐邊上,烤着爐火,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讓他眸子微微轉動了一下。
“皇上。”
范文程人未到,聲音先至。
只見他帶着喜色,匆匆走進來:“好消息啊,皇上!”
“碩鄭親王三萬大軍,在鎮江以北的將東江騎兵,圍住了,聽送消息的信使說,十餘里的戰線上,明軍死傷無數,雖然他們還在做垂死之鬥,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說話時,他臉上肌肉顫動,心中更是無比興奮。
想當初,自己帶着五十萬兩銀子,前往皮島贖人。
十萬兩銀子,作爲和鍾自標議和的見面禮。
誰能想到,這傢伙,收了銀子,仗還照打不誤,當時,若非阿濟格還在他們手裏,自己在就摔門而出了。
一年前的羞辱之仇,今天終於得報,想想都暢快。
黃臺吉眸子動了動,神色逐漸舒長開來:“毛文龍開創東江十五年,給我們造成的壓力,不可估量,今天,要是能一舉消滅東江,消滅鍾自標,大清國將永無後顧之憂。”
“傳鄭口諭,告訴
濟爾哈朗和阿濟格,不惜一切代價,全殲東江騎兵。”
“遮~”
一旁的黃門太監,跪地,見禮後退了出去。
“報!!”
一名身穿黃色甲冑的章京,從營外進來:“皇上,鐵山傳來消息,昨天,有大隊明軍開出城外,朝給港口方向而去,今天,還有大量的兵士,也逐漸出城,就連附近的一些堡壘中的明軍,也開始向港口集結。”
“像往港口集結?”
黃臺吉心神愣,腦子飛速轉動:“文程,你覺得鍾自標這是想幹什麼?”
鐵山雖不比金州、蓋州重要,但終究是皮島的橋頭堡。
想要威懾遼東,鐵山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大批人馬,出城,難不成?
“皇上,鍾自標會不會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想逃回皮島。”范文程也有些想不通,說出這句話時,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不可能。”
黃臺吉否決了他這個假設:“作戰計劃,乃是絕密,除了幾路大軍的統帥,就連多澤都不知道,鍾自標怎麼會清楚。”
他計劃,拿下朝鮮後,大軍回師,順便將東江給滅了。
當然,這只是鍾自標按兵不動的情況下。
如果他們介入朝鮮之戰,那就不用多說,五萬大軍已經爲他們準備好了。
“既然是這樣,那臣倒是覺得,鍾自標應該是嗅到了危險,想暫時放棄鐵山。”范文程作出大膽推測。
“放棄鐵山!”
黃臺吉心神再次一振,眼眸中爆射出一股精茫:“傳
令,正黃、鑲黃、正紅三旗,連夜出發,奔襲鐵山,一定要將鍾自標的大軍,圍殲在朝鮮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