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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送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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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棚周圍地上沙沙聲響,冒出十多個黑影,封住了所有撤退的道路,用手中的強弩對準盧傳宗兩人,二屯嚇得發出一聲驚叫。

    “在下與盧兄多年至交,在下真不願意在這裏看到你,但你終於還是來了。”周世發的聲音從草棚中悠悠傳來,“去年一別,再見已是如此情景,可笑可嘆。回想往事,在下這心中此時百感交集。”

    盧傳宗咬着嘴脣沒有說話,思考着脫身之策,他眼睛瞟向河邊的漁船,那上面也冒出三個人影來,盧傳宗不由喉頭發乾。

    “盧兄想在登州瞞天過海,也太不把我這個兄弟放在眼中了。不過盧大哥若是願意說幾句話,就丟下手中的短銃,到時我給你個痛快。”

    盧傳宗遲疑了片刻,輕輕搖頭道:“我是個武將,不要人給痛快,周世發你一貫就是躲在暗處的,咱們就這麼說話也習慣。我就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此處。”

    周世發嘆口氣,“這幾個東廠番子都是高手,但人過留痕,京師的口音還是好辨認的。他們在登州鎮的地盤上殺我情報局的人,在下要是讓他們走脫,這個局長也不用當了,盧兄也是如此,若是讓你逃去朝廷亂說話,在下也就只有一死謝陳大人了。另外提醒盧兄一句,最好站在原地別動,不要想着衝進來劫持在下,屋子裏面還有我幾個手下拿着強弩,在下先提醒盧兄了。”

    盧傳宗嘿嘿笑道:“放心吧,我與你無冤無仇,反而是多年的兄弟,俺已是必死之地,犯不着拉你墊背。若是陳新在此,我或許試一試。”

    周世發失笑道:“聽盧兄對陳大人滿腹怨氣,又以軍人自居,可是自認爲已經學了登州的全部機密,可以和陳大人相抗衡了,所以對陳大人調你去武學這事,一直心存怨恨。”

    盧傳宗哼了一聲,“本官是朝廷定的登州右協副將,聽兵備管聽巡撫管。不聽登州總兵的管,他陳新將我調來調去,又是憑的什麼。”

    “原來盧兄當的是朝廷的官,在下不才,只當得了登州鎮的官。”

    盧傳宗哈哈笑道:“周世發你的才具。足可當得錦衣衛指揮使。。。”

    周世發的聲音平和的打斷道:“能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麼,又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賞識。在下在天津時便識得了盧兄,第一次見盧兄是在陳大人的流水席上,當時盧兄可認爲某的才具足以當錦衣衛指揮使?”

    盧傳宗一時語塞,好一會才道:“周兄弟你亦是爲他出生入死,如今當到什麼位置。那也是周兄弟你自己賣命來的。”盧傳宗冷冷的回道。

    “本天津衛一介家丁,承蒙陳大人賞識,管着這情報局的事情。某便常想,某要是當年去了京營當家丁。同樣是給人賣命,那賣的便賤多了。登州鎮的前途有多遠大,相信盧兄是看得到一二的,西瓜已在懷中。偏要爲眼前芝麻丟掉,實在可惜得緊。”

    盧傳宗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周世發停了一會才悠悠道:“當年咱們三人去登州辦事。一起的還有聶洪,便是由盧兄領頭,在下亦是由此而受陳大人重用,盧兄當年勇毅果敢,其中的地點選擇、調度、跟蹤、刺殺、撤離無一錯漏。即便在今日,那次登州刺殺亦是情報局新人必學套路。說起來,在下雖當過家丁,但這般街頭殺人卻是頭次,當時對盧兄敬佩不已,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由在下來對付盧兄。可笑的是,這次抓盧兄的,便是在下和聶洪帶隊,造化弄人不外如此。”

    盧傳宗眼神有些迷茫,刺殺韓斌的往事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七年前他從天津河邊的窩棚走出來,跟着陳新出了一次海,發了一筆財,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然後是一次次的戰鬥,一次次升官後與營中兄弟痛飲,一個個小妾娶進家門,剩下一個個子女,最後又一步步就到了這個黑夜的河岸草棚外。

    二屯哭泣的聲音傳來,盧傳宗眼神重新匯聚,他對窩棚中道:“周兄心甘情願給陳新賣命,那本官也無話可說,今日既落到你手上,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本官這顆人頭也沒白送富貴給吳堅忠之類的走狗。不過我有今日,你周世發也逃不過日後陳新的毒手。”

    周世發沉默一下道:“盧兄到今日還是沒明白死在何處,在下問你一句,若是朝廷要調朱國斌、王長福、鄭三虎這些人,陳大人可會直接逮拿他們?陳大人只會想法將他們留在登萊,這些人亦會來跟陳大人一起想法子,而不是如盧兄一般藉着出賣登州機密和同鄉來換自己官身。盧兄心中總有種不平之氣,在下看來,盧兄還是心高氣傲了一點,總以爲能做些更大的事情,咱們登州這幫人都不在你眼中,連陳大人劉大人亦不在你眼中,恨不得登州總兵的位置由你來坐纔好。在下多次喝酒時藉着酒勁暗示過你,也不知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偏生你不往心中去,今日之結局實在咎由自取!”

    草棚內外至此再無聲息,兩個七年前一同刺殺韓斌的戰友隔着草棚的柴牆對峙,那道單薄柴牆便如同旅順的防線一般堅固,劃分出兩人如今的界線。周圍蟲鳴起伏,和着鍾離河中水流聲,讓夜色更顯神祕。

    盧傳宗冷笑一聲,“周世發你也不必說這麼好聽,是不是這周圍的人裏面有侍從室出來的,你要藉着他們之口跟陳新表表忠心?”

    周世發依然悠閒的道,“忠心不忠心,陳大人心中最清楚。順便告訴盧兄一聲,登州的陽穀人已全部被逮拿,陳大人將令,凡涉及盧兄出逃之事人等一律處死,盧兄你不但害了自己,也把你的同鄉一併害了。”

    盧傳宗自知必死,突然大聲笑道:“我也順便告訴周兄一聲。這次咱們在登州買糧找船,多虧了海狗子幫忙,周大人方纔一番義正言辭,面對那海狗子,還請不要。。。”

    周世發突然一聲怒喝,“殺死他們!”

    密集的弓弦同時響起,二屯和盧傳宗連連悶哼,盧傳宗手中的火槍嘭的鳴響,他沒想到周世發會在這裏就殺死他。還以爲會抓回登州斬首,猝不及防之下身體被強勁的弩箭擊中,槍口歪歪朝着草棚中噴出一道火焰,在漆黑的夜中留下一道刺眼的印跡,火光印出

    了柴枝之間周世發佈滿樹枝影的臉龐。亮光轉眼消失,盧傳宗軟軟的倒在地上。

    兩人倒在地上蠕動了幾下,發出低沉的呻吟聲,周圍的黑影圍上來,對着地上的屍體又連着射了幾箭,直到兩具屍體都沒有了動靜,才湊到近前探脈搏。

    因爲從事祕密行動。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發生,所以這些行動隊的人看着兇猛,其實比戰兵小心得多,任何時候都十分謹慎。他們並不認爲這是膽小,反而是一種規範。等到他們確認,一名隊員對草棚內道:“周大人,他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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