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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掃蕩(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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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一羣穿綠色軍裝的士兵高高舉着,他們從南邊的山地過來,舉着的人似乎已經昏迷。

    一個穿着綠色衣服的壯漢提着一個鎏金的頭盔,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頭,不停招呼士兵過來觀看,他滿臉塗着黑乎乎的泥水,腰上兩把手銃和一把戚家刀,大腿上綁着一把匕首,背後揹着一支強弩,鞓帶上還掛着兩個建奴首級,身上有一些插着的樹枝忘了取下。

    周圍擠了一大羣湊過來的戰兵,不斷髮出歡呼聲,不少人瞅個空子就上去打一拳或抓一把,到了包衣俘虜那裏,幾個特勤隊士兵把那個嘭一聲扔在地上,領頭的壯漢跑過去揪住兩個包衣的辮子就拉過來,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問道:“這個是誰?”

    地上那人滿臉血污,兩個包衣一時認不出來,一個士兵把那人的臉一頓亂抹,兩個包衣都顫抖着道:“是,是正白旗的固山額真主子。”

    幾個特勤隊的明軍同時鬆一口氣,他們一直躲在島上偵查,沒有參加正面戰鬥,後金軍潰散之後,他們就盯着那個正白旗的喀克篤禮,等其逃入山林後對他和幾個戈什哈突襲,現在總算確認沒有抓錯人。周圍明軍齊聲歡叫,建奴的俘虜則面如死灰,他們可說是敗得非常徹底,連主將都被抓到了。

    劉破軍帶着中軍衛隊和夜不收過來,他知道這個固山額真很重要。活的比死的管錢。接管了這個俘虜,把那一隊吃了幾天死鳥的特勤隊打發去休息。

    呂直等人很快趕到,他比那些特勤隊還謹慎,抓了十多個包衣和餘丁來輪流確認,等到他自己認爲萬無一失了,才滿意的大笑起來,此戰有了這個俘虜,終於圓滿。

    張燾兩眼放光的看着地上的俘虜,他對呂直恭敬的道:“監軍大人,陳大人。此人乃一旗總兵,對建奴萬般重要,島上仍有建奴殘餘,爲防他們深夜偷襲搶人。下官議請將其關押至皮島,下官必定親自看押,萬無一失。”他說完看了周圍的東江將領一眼,卻只有一人出言幫腔。

    陳新聽了此話,怎會把如此重要的人放到東江鎮手中,滿面笑容的道:“張遊擊有心,本官先謝過好意,不過皮島人多眼雜,不也是有劉興治的建奴殘餘,再者。文登營既然能抓到此人,自然也能不讓人搶了去,同樣是萬無一失。”

    張燾喫相難看,陳新語帶雙關暗諷他,又以官職相稱,提醒張燾按他的級別還不足以搶戰功,張燾臉皮也很厚,只是淡淡道:“陳大人何需客氣,你我皆是登萊治下之軍,原本就應互相幫襯。”

    陳新連連點頭。呂直揮手道:“陳參將所言極是,島上建奴已然潰散,便先看押在此處,待掃滅殘餘,當由陳大人親自獻俘闕下。面見天顏,此乃武人無上之榮光。各位將官只要用心做事,本官定會一視同仁,絕不會吞沒了你等軍功……夜幕降臨,滿天繁星。

    文登營的營地中傳出斷斷續續的傷兵哀嚎,陳新帶着中軍的參謀和盧傳宗,挨着檢查了哨位,執勤的一共有八個戰鬥組,還有潛伏暗哨二十餘個,直到陳新視察完,也沒有建奴來騷擾。

    回到中軍帳篷後,盧傳宗一臉鬱悶的跟了進來,陳新微笑着指指僅有的兩張椅子之一,讓盧傳宗坐了,對他道:“還在爲固山額真之事想不通?”

    盧傳宗腦袋扭過來,不滿的道:“大人,特勤隊這事做得不地道,我第一司死傷數百之多,他們倒偷偷的把大魚摸了,如果不是第一司擊潰建奴大隊,他們能抓得到那個固山額真纔怪,更可氣的是,我的一隊追兵趕到的時候,跟他們吵了幾句,那個特勤隊長竟然把我的旗隊長揍了一頓。”

    陳新連連點頭,等他說完才道:“打架之事由軍法官處理,不過人是特勤隊抓到的,此事確定無疑,但你所說也有理,沒有第一司擊潰建奴,也無從活捉敵酋,戰功評定之時,我自會爲第一司考慮,此次第一司表現卓越,不愧我文登營骨幹。傳宗你這幾年都幹得不錯,你的功勞本官都記得。”

    盧傳宗跟隨陳新時間久了,聽陳新如此說,也只得接受,悶了一會才道:“我只是氣不過那幫人太過張狂,又專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他們有本事去戰場搶功去。”

    陳新失笑道:“特勤隊確實張狂了些,不過他們原本就是幹偷偷摸摸的事情,他們那幾十號人去上戰場正面交戰,未必敵得過一個戰兵局。”

    這次特勤隊總共來了兩個小隊,戰前分別完成了宣川和身彌島的偵查,對最後的勝利提供了有力保障,可以說表現很顯眼,盧傳宗現在也明白他們的作用,但總是對他們看不順眼。

    說完固山額真的事情,陳新對盧傳宗問道:“第一司傷亡如何?還能不能繼續作戰?”

    “左右翼的兩個司火槍兵陣亡十九人,傷六十多,兩司殺手隊陣亡二十三,傷三十餘,最後是第三司,第三司第七局是左翼遊兵,陣亡十餘人,在中軍位置的第八局陣亡三十七人,光殺手旗隊就陣亡二十四死人,傷十七人,殺手旗基本打殘了。”

    陳新過去拍拍盧傳宗肩膀,安慰了幾句,第一司總共陣亡百人左右,傷員也是一百多,由於取得了勝利,傷兵很多能存活下來,還不算大傷元氣,建奴傷兵則只有被補刀。

    其實損失最重的還不是戰兵,那個農兵連的火器分遣隊和長矛兵都損失過半,纔是真正打殘了。

    陳新正打算和盧傳宗探討一下戰場得失。劉破軍在門口低聲報告。說有東江鎮的將官尚可義來訪。

    呂直就住在島北的海岸邊,東江鎮將官都沒有回皮島,或是在船上,或是就住岸上,現在來,應該是來買人頭或是投靠的,陳新想了想回道:“讓他等等。”轉頭對身後站着的海狗子道:“去把商社的人叫來。”

    然後陳新又匆匆交代盧傳宗,讓他單獨去巡視傷兵和檢查俘虜情況。與其他軍鎮的交

    易都見不得光,陳新也不希望文登營的人學這一套。

    商社的人很快趕到,劉破軍這才領着一個將領進來。那人直接跪在地上,對陳新磕頭道:“下官東江鎮尚可義,拜見陳大人,小人久仰大人虎威。一直盼望着能面見大人,此次總算得償所願。”

    “尚將軍客氣,什麼虎威,不過是有些運氣罷了,本官倒是聽說尚將軍曾在崇禎元年參與過攻克薩爾滸城。。。”

    一刻鐘後,尚可義拿到了三十個人頭的承諾,他感動的對那個掌櫃表示,以後所有走私貨物都要從四海商社買,交換來的貂皮、狐皮、東珠、人蔘等等只賣給四海商社。

    尚可義剛剛離開,陳新已經十分疲倦。他昨晚開始就精神緊張,只睡熟了一個多時辰,今日更是高度緊張,早已經筋疲力盡,準備喝些水就休息,劉破軍又在門口報告,說是東江遊擊毛有柱來了,陳新只得使勁揉揉臉頰,打起精神道:“請他進來……一夜平安的過去,只有少量建奴想去偷山腳的船隻。被特勤隊安的地弩射死兩個,然後便沒有人再來過,士兵都得到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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