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啊……如果我說他現在在我*上,你信不信?!”
電話那頭,江藝苑帶笑的聲音裏透着一股讓人發冷的得意,彷彿自己此刻是個勝券在握的獵人,正居高臨下的準備獵殺敗陣在自己面前的獵物。
聽着這刺耳的笑聲,千乘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身體裏所有的冷意從頭頂直襲腳跟,整個世界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她怔怔的看着腳下踩着的純羊毛地毯,毛茸茸的淹沒了整個腳背,可她卻還是是覺得有股冷意一直往心口上躥!
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她的回聲,江藝苑抓不定她究竟有沒有在聽,她算計凌御行的這一出,目的並不是凌御行,而是蘇千乘。
一切都是因爲她,如果沒有她的存在,她現在恐怕早就成了凌太太了!
也不至於一步錯步步錯,害得父親鋃鐺入獄,整個江家破產落敗,淪落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爲蘇千乘這個踐人!
她對她的恨更甚對凌御行的恨,即便再恨,她對凌御行這麼多年的愛意終究還在,可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了。
凝白的地毯刺痛連她的眼,她猛然回神,握着手機的手扣在手機的棱角邊上,森森的刺痛怎麼都不敵此刻心底的疼,“江藝苑,你敢碰凌御行我不會放過你!”
“是嗎?”江藝苑輕哼了聲,語氣裏盡是不屑和無懼,“他現在就趟在我*上,我不碰他可不代表他不碰我,寂寞的夜晚很適合酒後亂性,你覺得呢?!”
“卑鄙!無恥!”她最是忍受不了自己的東西被人玷污沾染,她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凌御行和江藝苑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麼,只要一想,她就控制不住的憤怒發抖!
和嚴子饒無愛的婚姻,他在外面鬼混,她也不是沒有聽到那些女人的挑釁和威脅,可是因爲不愛,她感覺不到疼。
而對凌御行……她是傾盡了一切去愛他,也正是因爲太過在乎,所以才容不下一丁點的瑕疵和背叛。
“我卑鄙無恥?”江藝苑嗤笑出聲,“我跟他一起長大,他本來就該是我的,如果不是因爲你,我現在早已經是凌太太了!我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你沒資格教訓我!”
“凌御行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戶口本上寫着的也是我的名字,真正沒資格的人是你,他要是有點什麼事兒,我會讓你們一家都下地獄去!”
再無法忍受江藝苑的挑釁,不等她開口,她猛地掛斷了電話,繃緊的弦在這一刻錚一聲斷了,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癱坐在地毯上。
靠在*邊,她無力的眨了眨眼,心底沉沉悶悶的,彷彿被人死死地捂着嘴,怎麼都透不過氣來。
手腳冰涼得褪去了僅剩的一絲溫度,她顫抖着咬了咬牙,這才意識到自己穿着單薄的睡衣坐在地毯上,抽回來的手碰觸到冰冷的手機,她這才稍稍回神過來,拿着手機調出林澈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卓瀟瀟,聽到她的聲音,她隱隱有些恍惚,“瀟瀟,林澈呢?”
“在我這裏呢,他昨晚喝醉了,我照顧了他一晚上,還沒醒呢,怎麼了,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哦……沒事,就這樣吧,我掛了!”掛斷,她的心又涼了幾分,連林澈都喝醉了,即便她不相信江藝苑說的話,這會兒不信都不行。
酒後亂性……她苦笑了聲,整個人如墮冰窖,入夏的清早還有些冷,她怔怔的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咬着牙忍不住抱緊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雙腿麻麻癢癢的感覺傳來,她伸直腿,拿過手機給卓風撥了過去,即便心裏難受,她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凌御行現在的處境。
接通電話,卓風似乎意外她會打電話給他,訝異的喚了她一聲:“蘇小姐?”
“是我,凌御行現在在江藝苑那兒,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回來,剛剛我打了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江藝苑,我怕他出事,你幫我去找找吧!”
乍一聽到凌御行跟江藝苑在一起,卓風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應了聲讓她等他消息後便掛了電話。
剛掛斷電話,千乘正準備起身洗漱,手機鈴聲再度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上頭的來電顯示,這纔想起自己等會要去出差,拿着電話進了浴室按下免提:“裴總……”
“起*了沒有,已經快八點了,9點的飛機你自己看好時間到機場來。”
“知道了……”掛斷電話,她看着鏡子裏神情沮喪的女人,咬着牙刷胸悶難受。
在這件事情上,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換做是以往處理嚴子饒的那些小三小四,她通常都是視而不見,畢竟她端着嚴太太的架子不需要跟這些跳樑小醜計較,可是凌御行不同,她忍受不了這樣的背叛。
即便只是無心之失,只是意外,她也還是忍受不了……
她要的只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愛情,不受第三者污染的愛情,可是這麼小的願望,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奢侈的事。
這件事她不可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因爲無法面對,所以她選擇逃避。
匆忙結束洗漱,她急匆匆的跑進衣帽間更換衣服,出來的時候,*頭櫃上的手機震動幾下,有消息進來。
她拿過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發件人,是凌御行,她愣了愣,點開信息看了眼,在看到上頭的幾張照片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再無法挪動一步!
照片上的兩人都裸着身子,江藝苑正靠在凌御行胸口,朝着鏡頭笑得一臉得意。
泛白的*單刺得她雙眼疼痛,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口,怎麼都咽不下去。
下一刻,她倏地揚手,手機狠狠地重重的被砸在了牆壁上,啪嗒一聲悶響,手機從牆壁上
撞向地板,整個屏幕頓時碎裂。
握着包包的手收緊在收緊,知道把柔軟的羊皮面抓出皺痕,骨關節森森泛白。
悶痛的胸口像是被人徒手撕裂開來,血淋淋的每一絲都帶着刺骨的疼。
咬着牙,她仰着頭深吸了好幾口氣,卻怎麼都沒忍住從眼底溢出的淚水,苦笑着抹乾臉上的淚水,她握緊了手裏的包包,快步出了這個充斥着他的味道的主臥,彷彿一刻都待不下去。
從廚房出來的小阿姨看着她下樓匆忙的拎着玄關上的行李箱出門,怎麼都喊不住,以爲她是在趕時間出門,也沒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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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痛醒來,凌御行第一感覺便是睜開眼,猛地坐起身,轉頭看了眼躺在身邊裸露着手臂的女人,整張臉頓時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