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邸是花靈的，當初我和她成親，什麼都沒有出，就連那些擡過去的聘禮，也是她擔心咱們家爲難，自己掏銀子置辦的，要不是她，現在外面那些人還不定怎麼看我們舒家，怎麼看我舒昶之？”
“你們享福也享過了，那些日子她對你們是極好的，現在是我對不起她，她一點錯都沒有，我們就安安靜靜的走了吧，這地契還請二孃交出來，讓我還給她！”
舒昶之脊背挺直，嘴角緊抿，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沉暗，他朝前走了幾步，伸出手來。
舒老婦護着地契，連忙往後退，眼裏帶着不贊同和慍怒：“我看你真是讀書讀傻了，她嫁給你後，這府邸也是作爲陪嫁給置辦過來的，出嫁從夫，你不將那些本該屬於我們的鋪子要過來，還要將這地契還給她？你讓我們以後住哪？”
“我有俸祿，我可以養這個家，”舒昶之黑沉着臉，朝她逼近。
舒楚楚幾步上前，擋在前面，推了一把舒昶之：“你就幾個銀子，能養活我們一家嗎？”過去她以爲當官的很有錢，可是舒昶之每個月的俸祿就二兩銀子，她住在這裏以後，每個月最基本的都有五兩，怎麼受得住以後寒酸的日子？
“楚楚！”舒昶之眼裏閃過怒氣，目光轉向舒老漢：“爹，這地契必須還給花靈，我們舒家就算窮，也得有骨氣，光手來的，就得光手出去，我以後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骨氣能當飯喫嗎？”舒楚楚生怕舒老漢答應了，急忙上前去扯住他的胳膊，聲音帶着懇求：“爹，你別聽這個書呆子的，你想想，以後女兒還要嫁人的，還有三弟，他今年要春試，要是沒個像樣的府邸，沒有銀子打點，就算他有那個才氣也會被誤了前程，你和娘年紀大了，是該有個好房子安享晚年了，要是還了這個，我們一家人就得露宿街頭了。”
她的聲音帶着嬌氣，目光有些焦急，緊緊扯着舒老漢，唯恐他有什麼動作。
“對，還是我們家楚楚懂事，”舒老婦連忙應聲，幾步來到舒老漢身邊：“老頭子，我和楚楚也是爲了這個家，你可別心軟，那個花靈不是個好東西，她要趕我們出去，到時候我們要是真成了乞丐，你老舒家裏更沒有面子！”
舒老漢心裏自然是不贊成偷東西的，他是個粗人，也知道這個偷意味着一盆污水潑到了身上，以後怎麼洗也洗不掉了。
可是，這事情都做了，老婆子說的也對，他現在不是一個人，是一家人。
舒昶之目光緊緊盯着舒老漢，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垂着頭不動，他心裏一顆心下墜，知道了他爹的選擇。
他眼底閃過黯然，心裏越發的難受，抿了抿嘴，剛要繼續開口。
舒老婦見此，連忙冷聲道：“走，楚楚，我們一起去曲水園，將那個臭丫頭趕出去！”
舒楚楚忙點頭，拉着舒老婦，準備繞過舒昶之。
“你們要將誰趕出去？”花靈一襲月白長裙，烏黑的髮絲挽成了一個髮髻，頭上沒有任何裝飾，緩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