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很少提及麻煩這兩個字。
但凡能解決的問題，對他而言都不構成麻煩。
能用小小麻煩幾個字形容，這是楊素難於解決的問題，但影響可能又不算明顯，才能讓楊素有這種評價。
“什麼牛妖，莫非您還壓不住他？”
從達羅毗國拖家帶口將鳩摩羅家族請了過來站臺，但這些牛妖並不構成大患。
即便是鳩摩羅力的太爺鳩摩羅丁，對方的實力也只是初步入妖聖的七品水準，難有實力超羣可言。
以楊素的智慧和實力，私下折服這些牛妖並不顯困難。
“這是來了新的大牛妖？”李鴻儒問道。
“鳩摩羅丁的太爺來了”楊素道。
“鳩摩羅丁的太爺？”
李鴻儒想想鬚髮皆白的鳩摩羅丁，又想想對方的太爺，這讓李鴻儒很難想象那是一個什麼樣的老牛妖。
“能活這麼久？”李鴻儒奇道。
不論生前實力如何，到衰老之時該死還得死。
在這一方面，大修煉者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相應的妖類也一樣。
正常而言，化形大妖活幾十年不乏存在，上百年者居多，漫長壽命的妖則會具備兩百到三百年陽壽。
李鴻儒一時難於想象那是什麼老牛，又到底活了多少年。
這是鳩摩羅力太爺的太爺，輩分高到了離譜。
“這羣牛的輩分體系很亂，我也沒搞清楚他到底是多少代的牛，又活過多少年，但他的實力讓我感覺棘手！”
楊素搖頭。
這是牛妖們之中出現了一個有着見識和實力的人物。
若非對這個老牛妖有一定戒心，擔心被看出破綻，楊素覺得自己聚攏的牛生意很可能會更大，牛羣的數量也會更多。
“他叫什麼鳩摩羅西，若是你有時間，看看能不能去過去一趟問問，咱們也方便把握更充足一些！”
楊素難於琢磨鳩摩羅西的態度，但他不願意打摩揭陀國時惹出什麼意外不可控因素。
上策是爭取這位大妖的幫忙，中策是與對方和平相處，不惹厭到對方，讓對方保持中立。
至於下策，楊素聳聳肩，他覺得自己和李鴻儒的智商難於搗鼓到下策的地步。
真要談崩了，弄到彼此刀兵相見，楊素也只能採用偷襲等手段去解決麻煩。
只是這不可避免也會招惹到天竺的諸多牛妖，帶來難於估算的麻煩。
“行，我過去看看！”
離軍團行進到茶鎛和羅城只剩下兩天的時間，眼下所剩的時間不算多，李鴻儒也爭取剔除着每一絲意外。
楊素開始琢磨謊報阿羅那順的訊息，李鴻儒則低調出了城主府，走向城外三裏處的巨牛棚。
巨牛棚名字起的威武，也是監造得極爲威武的大型牛欄。
諸多粗長的橫木搭建，構造成了一片片巨牛棚，又有各種石塊堆砌成牆圍繞。
在這片區域，除了難於清楚數量的牛羣，還有茶鎛和羅城諸多城鎮居民每日前來觀看。
一頭兩頭牛容易見到，但數萬頭牛聚堆則是衆多人生平未見過的事情。
巨大數量的牛羣，又有每日爆滿的觀看人數，這處地方還發展成了一個小經濟圈，不乏頭腦靈活的小販前來做買賣。
李鴻儒目光掃過，他頓時見得了巨牛棚裏開心不已的鳩摩羅力。
雖然已經化形成人，融入了人類社會，但牛依舊是鳩摩羅力等牛妖的真正身份。
大多的牛懵懂不曾開化，但這並不重要。
只要處於這種環境中，鳩摩羅力就有自然而然的親切感。
這牛妖開開心心就不奇怪了。
與鳩摩羅力同樣狀況的還有其他牛妖。
衆牛妖開開心心照顧着這些牛羣，倒是將往昔站臺的心思丟得一乾二淨。
在衆牛妖的前方，還有一個駝背拄着柺杖的老者。
這是李鴻儒所見最爲衰老的妖。
對方與柳老爺那種學習特定化形對象的妖不同。
柳老爺樹齡很長，但妖齡時間還不到百年，對這類較爲長生的樹妖而言，柳老爺只是相當於三十餘歲的成年人。
而且柳老爺化形是模仿柳家莊的員外形態。
但遠處的牛妖則是真正的衰老。
對方的氣血緊緊收斂，看上去與普通人沒有任何異常，仿若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
但李鴻儒很清楚這類人的強悍。
這是氣血收斂於一體，難於外泄，可以長久保持自己的容貌和壽命。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實力極可能登入了九品，又與陶依然一般修煉了道家之術的法門。
對方雖然已經老邁，但依舊有着一定的爆發之力，與張仲堅的情況並無多少區別。
藉助人潮，李鴻儒亦是不斷靠近這些牛妖，待得他呼上鳩摩羅力一聲，頓時讓這個牛妖輕快的小跑了過來。
“鴻儒真人，你去哪兒了，我們這些天都沒找到你！”鳩摩羅力道。
“我替朝廷幹活，需要四處去走走！”
李鴻儒簡單回覆了一聲，頓時讓這牛妖沒了什麼雜念。
“走走走，我太爺的太爺來了，我帶你去見見我家太爺爺”鳩摩羅力高興道。
他順手還指了指自己的太爺鳩摩羅丁。
在他太爺爺身前，鳩摩羅丁頓時成了孫子，有着躬背的左右陪同，一臉的恭敬相。
“你的長輩可真多”李鴻儒吐槽道。
李鴻儒自小連爺爺都沒見過，就知道自家老爹是逃難而來的。
他不免還挺羨慕這種大家族。
這是老老小小一堆堆牛妖。
“不多不多的呢”鳩摩羅力笑道：“能被我們共同尊爲長輩，也就那麼寥寥幾位！”
“還幾位呢！”李鴻儒詫異道。
他跟隨着鳩摩羅力穿插進入了牛欄，又在羣牛中穿插行進。
對常人難於通過牛羣，對鳩摩羅力這種牛妖顯得輕鬆。
鳩摩羅力在太爺爺和太爺那邊是孫子，這普通牛在鳩摩羅力面前也與孫子沒區別。
但凡鳩摩羅力向前行進，諸多普通牛都會自動避開一絲方向，讓人足以通行。
“太爺爺，這就是破我們封印的鴻儒真人呀！”
待得靠近鳩摩羅西，鳩摩羅力亦是囔囔起來。
“對，就是這個鴻儒真人！”
太爺鳩摩羅丁擡起腦袋，亦是有着大聲的敘說。
“他耳背，我們要大點聲，他才能聽清楚”鳩摩羅丁道。
“你們吵死了！”
鳩摩羅西晃晃腦袋，轉而又看向鳩摩羅丁。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解除我殘留封印的鴻儒真人來了啊”鳩摩羅丁大聲道。
“真人，這可真是個人！”
鳩摩羅西目光從自己孫子那兒收回，轉而看向了李鴻儒。
李鴻儒只覺身上如電芒一般的感覺掃過。
相較於鳩摩羅力這羣渾牛，這個老者的見識顯然很足了，至少對方沒有將他當成妖。
“見過長者！”
李鴻儒擡手行了個晚輩禮，頓時讓鳩摩羅西點點頭，算是彼此有了相識。
“我聽聞你們擁有快速培育小牛的心得？”
也不知鳩摩羅西沒聽清楚幾個孫子的話，還是相較於婆羅門咒術的封印，鳩摩羅西更爲注重繁育。
李鴻儒鑽進巨牛棚，見到這個老牛妖時，對方第一樁事便是向他詢問如何養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