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泥城。
這是泥婆羅國的王城。
此時這座王城也第二次迎來了大唐的使團。
相較於之前，使團的正使者換成了熟悉的李鴻儒，而副使則另有他人。
至於其他使團成員，那不提也罷。
只是德瓦王隱隱有覺察，眼前這批使團成員似乎不像此前那批光鮮亮麗，儀表要遜色一籌，打破了他曾經對東土大唐人人都是氣質美男的想法。
他恭迎了李鴻儒等人入皇宮，招待時亦是禮遇有加。
“德瓦王這兩年過得可好？”
李鴻儒尋思起自己欠缺的錢財，搭話時也不由帶了一些小目的。
但凡這位王過得不好又有些錢財，那便到他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當然，若是德瓦王沒錢，那就當他只是貼心的問候一聲。
“小王……”
德瓦王看着李鴻儒。
這是曾經一舉助他穩鎮王位的大高手。
大將軍瓦力機進門就被打死了。
若李鴻儒在泥婆羅國，這就是國師一般的人物。
泥婆羅國缺了先皇的鎮壓，國師也不知去了哪兒，一些小混亂不可避免。
比如大將軍瓦力機的擡頭，又有各地諸侯王的一些聽宣不聽調。
時至今日，依舊不可避免殘存一些後患。
瓦力機專權，但瓦力機也是鎮穩軍心的強力高手。
缺乏了對方，德瓦王拿到了曾經夢想的兵權，但當前確實缺乏軍團靈魂人物。
“小王這要說不好，過得也挺好，但要是很好，國內又有些痛楚之處，唉~”
私下交談時，德瓦王只是稍微猶豫，就直接吐露了自己的心思。
他這副模樣讓李鴻儒癟癟嘴。
如德瓦王這些事情在大唐只能算是毛毛雨。
相較於德瓦王，唐皇操心的何止只是一些有異心者。
同樣是一國帝王，雙方的水準高下全然有着不同。
但李鴻儒也幸得德瓦王並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帝王。
在他所見的帝王中，德瓦王的水準也就勝出死掉的高昌王鞠文泰一點點。
這還算是對方識機，能借用他們力量做取捨。
“有多少痛楚之處？”李鴻儒興致勃勃提醒道：“有病就要請醫生看一看，只要有錢，哪能怕買不到藥！”
“您說的對！”
德瓦王看着臉上有幾許笑容的李鴻儒。
雙方此前就做過交易，他哪能不清楚自己得了什麼病，李鴻儒又能給什麼藥。
“小王這兩年勵精圖治，存下了一千五百金，還望王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德瓦王低聲道。
“你勵精圖治的……”
李鴻儒只覺德瓦王的勵精圖治還不如慕容忠烈卡的油水。
他在這位帝王身上撈的錢財就沒立刻發揮大作用過，只能用於累積。
但一千五百兩黃金的數目不算少。
李鴻儒思索下來亦是笑容滿面，直提可以開出醫病的良方。
雙方嘀嘀咕咕交談許久，最終有着極爲融洽的結果。
“您將那不軌妄臣的容貌畫出來，我們晚上就給您將事情辦了！”
德瓦王還尋思要辦什麼鴻門宴，又尋思如何找個好的角度去辦事，被李鴻儒提醒，他一時不免也微微茫然。
“能這麼快嗎？”德瓦王低聲問道。
“我們辦事你放心！”
李鴻儒掃了楊素一眼。
他替楊素尋思撈《不死不滅涅槃經》，楊素也得替他幹黑活撈收入。
但凡他們在皇宮中花天酒地，楊素出門去摘腦袋，諸多事情都不會懷疑到大唐使團身上。
對常人而言超遠的距離，對楊素化成黑孔雀穿梭並不需要太久。
只要有對應的地點，對應的人，楊素就能輕鬆完成這種事情。
“那小王就拜託王大人了！”
德瓦王沒弄明白要如何操作，但這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
但凡李鴻儒應下來了，他等待便是。
此前的大將軍瓦力機死的莫名其妙，被定義成了天災，而在眼下，對方顯然也另有手段。
“幸得大唐上國離我等疆域遙遠！”
大唐朝廷派個使者前來就有在泥婆羅國翻天覆地的能耐，德瓦王心中諸多小念頭齊齊收斂時不由也感慨僥倖。
不論是吐蕃，還是釋家教派佛陀，這些國度或教派的威懾都沒有大唐來得直接。
當然，這些國度和教派更多是在泥婆羅國身上不斷索取，少有這般有來往的交互。
尋思許久，德瓦王覺得還是大唐更爲好相處一些。
對方先幹活後拿錢很守規矩，也讓他很放心。
待得德瓦王親自畫了一副畫，又標記了方位和對方官職，德瓦王只見李鴻儒笑嘻嘻的取了畫，塞到一個穿着長袍中年文人的懷中。
待得數句話語後，這中年文人就藉口出去方便一番。
德瓦王記得對方是大唐使團的副使，只是爲人極爲低調，少有主動的吐詞和結交。
“這就可以了？”
見得楊素出了大殿，李鴻儒又笑嘻嘻的回來，這讓德瓦王不由好奇。
“一盞茶的功夫就行了！”
李鴻儒下了保證。
他許下的時間不長，頓時讓德瓦王臉露驚奇。
杯觥交錯中，時間亦是慢慢流逝。
時間較之李鴻儒所提及相近，待得近一刻鐘後，德瓦王只見楊素提着一個人頭大小的箱子回來。
這讓他眼皮一眨。
待得楊素將箱子遞交李鴻儒，他在隱約中聞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我讓人給您去國庫取財！”
只是稍微打開箱子上的掛鎖，德瓦王頓時見得了往昔極爲痛恨頭疼的對象。
他臉上帶着一絲震驚，也帶着一絲茫然，更是帶上了一絲內心惶恐的尊敬。
他難於想清楚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如何跨越數百里，又取了對方的腦袋回來。
有這種能耐便不會在乎山高皇帝遠，但凡有逆心就能直接平叛。
能去摘泥婆羅國一方諸侯的腦袋，德瓦王毫不懷疑也能摘他的腦袋。
他此時也是慶幸自己佔據正統，又擅長察言觀色，更是能把握機會，才能借用到大唐這柄足夠鋒銳的刀。
“好說！”
李鴻儒點頭回應。
他這筆錢財遠不夠湊齊八級練功房的錢財，但這筆錢財來得太快了。
李鴻儒少有這般掙快錢的時候。
“掙快錢真容易上癮！”
他內心不免也是嘀咕了一句，只覺這種活來得越多越好。
但凡來個幾波，他八級練功房就差不多了。
只是想找到德瓦王這種位高權重又有需求的大戶機會確實較少。
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沒多久，兩個身強體壯的泥婆羅小將擡着一口箱子入了宮殿。
雙方在極爲友好的氣氛中交換了彼此國度贈予的禮物。
“該咱們辦正事了！”
楊素湊上前。
他來泥婆羅國不是幫德瓦王去摘不軌之臣的腦袋掙錢財，而是想謀取真正所求。
“這麼快？”李鴻儒奇道。
“我回來時兜了這大泥城一圈，他們的風水龍穴太好找了！”
“準不？”
“必須的，今天日子不錯，咱們還能挑個吉時，讓赤鳥玄色陣旗發揮最強的作用！”
楊素的低聲告知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這亦讓他從小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份文書。
“配合，我肯定全程配合！”
待得李鴻儒與德瓦王交談一番，這個剛剛剪除國度不穩定因素的帝王頓時拍胸同意了下來。
他不懂什麼風水大術，但只要在地方圈定的區域照着往昔臣服的文書念上一遍，這事情很輕鬆。
聽得還有可能承受大唐帝王萬里的交流，這讓德瓦王一時不免還有幾分期盼。
他亦是想看一看，那遠在萬里之外的大唐帝王究竟是什麼模樣，又是否能得到這位被人不斷傳頌的強大同行幾分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