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城內。
周蔚然踏入四步真王境界之後，自然欣喜無比。
不過他並沒有招搖，更沒有舉行什麼慶祝儀式。
儘管這件事人盡皆知，所有人都在爲他高興。
但他知道，此時此刻更應該低調。
畢竟放眼如今的月球，根本沒有哪個小族擁有四步真王，更別說還是地球人類這樣敏感的族類。
不出意外，金陽族那邊應該已經知曉了這個消息。
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採取什麼行動針對戰神城，所以此刻更應該警惕。
……
時間一天天過去。
戰神城依舊蓬勃發展，金陽族內毫無動靜。
大半個月之後，赤血族主城某個大殿之內。
赤血族大長老赤元正在和一名穿着黑袍的神祕人對弈。
赤元執黑子，此時已經被白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見再無回天之力，那赤血族人淡笑道：“這東西的確有趣，方寸之間的博弈卻猶如天下大勢。”
對面神祕人聲音沙啞道：“這棋局只不過是兩人博弈，如何比得上天下大勢，八方爭雄？”
赤元聽此淡淡笑道：“先生這可就說錯了。
如今迦烏族潰敗，主城被毀，聖樹丟失，可算不上一方了。”
神祕人微微搖頭。
“大長老，我可沒把迦烏族算在裏面。”
“那何來八方？”
赤元眉頭一挑。
神祕人接口道：“如今金陽族內，可算兩方。”
“你說的是……戰神城？”
赤元有些意外。
神祕人娓娓道來。
“戰神城如今可是有四步真王的，哪個小族有這等高手？
而且戰神城背靠地球，能夠得到源源不絕的補充。
再加上地球人類百萬年的歷史文明結晶，無數的先人智慧，以及各種你們無法想象的科技手段……
這些難道不足以讓戰神城成爲一方勢力嗎？
這月球之上除卻剩下的七大族，哪一族還配和地球人類相提並論？”
赤元臉色不知不困變得有些凝重。
這麼一看，戰神城的確算得上是第八方勢力。
沉默了片刻，赤元再度開口道：“先生，根據內應回報的消息，金陽族這段時間實力恢復極快，且又有兩人踏入真王境界。
你覺得……這是什麼原因？”
相比於先前，他這次說話的語氣略微客氣了一些。
神祕人淡笑道：“大長老您心知肚明。
他們當然是獲得了充足的資源才能恢復的如此迅速。
至於那些資源的來源，還用我說嗎？
放眼如今月球，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他們獲得各族資源，那便是荒野裏的那處黑市！”
“可我想不通，爲何迦烏族願意和金陽族合作？他們不是死敵嗎？”
神祕人聽此難得的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才道：“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只能確定，這背後有戰神城的影子。
黑市這種創意肯定是人類想出來的。
而且你想，黑市建立後沒多久，戰神城便有了四步真王。
由此可見，戰神城同樣從黑市之中獲取了大量好處。
建立黑市，這是因，金陽族和戰神城獲得好處，這是果。
至於迦烏族在這中間扮演什麼角色，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真相如何……金陽城如今擁有兩棵聖樹，又有充足資源，長此以往下去，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而毀滅黑市的話，終究治標不治本，我們也不知道如今金陽族到底已經得到了多少資源。”
“確實如此，需要早做打算。
一些計劃，也該提前實施了。”
神祕人點頭同意道。
赤元聽此沉默不語，似乎是在猶豫什麼。
片刻之後，他猛然站起，冷聲笑道：
“呵呵，當初把迦烏族聖樹讓給了金陽族，如今他們倒真當是自己的了。
那就依先生所言，提前實施計劃吧。”
神祕人聞言沉思了片刻道：“大長老，既然要提前實施計劃，那計劃本身也需要一些小小的便動，這樣才能做到盡善盡美。
您聽我細細給您說明……”
赤元微微點頭，然後湊近了一些。
兩人一陣低語，片刻之後，赤元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半刻鐘之後，神祕人走出了大殿，一個人回到了自己在赤血族內的住處。
身上的黑袍被他褪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人類臉龐。
回想起往昔種種，猶在昨日。
地球大變，紅霧戰士，新月盟成立，天塹關大戰……直到後來新月盟被毀，他金蟬脫殼來到月球。
“終於……這一天終於快要來臨了。
莫凌宇，你當初一切的努力，最終都會化成泡影，你的死改變不了人類的結局。”
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他臉色陡然變得無比猙獰。
因爲他眼看着這麼多年的目標快要實現時，內心卻並沒有絲毫想象中的暢快之感，也沒有報復成功的得意，只有無盡的痛苦和空虛。
“你們爲什麼要選擇跟他走……爲什麼所有人都願意相信他，沒人願意相信我？”
老者跌坐在了屋內，嘴裏發出了夢囈一般的低語。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老師，您沒事吧？”
老者身體微微顫了顫，輕聲道：“我沒事，倒是你，最近可有收穫？”
“多虧了老師提供的資源，我這段時間實力突飛猛進……遠比在族裏更有效率。”
身後那人回道。
“那我爲何從你語氣裏聽到了不自信？”
“只是……我感覺還是不夠。”
“你的實力很強了，同在化身境，赤血族內能勝你的都不多，慢慢來吧。
對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老者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什麼好消息？”
“不出意外，戰神城應該快完蛋了。
你不是一直憎恨人類嗎？你說這算不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身後那人聽此微微一愣，內心百感交集。
遲疑了片刻，她試探着問道：“所有人都會死嗎？”
“不知道，反正大勢已成，戰神城已經走上了絕路。
戰神城一滅，人類也就翻不了什麼浪了。
呵呵，到時候你說不定也會有出手的機會。”
聽到這話，那人不再言語。
老者則靜靜地看着外面，臉上泛起了一絲病態的潮紅，嘴裏輕聲細語，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