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不是君陌歸,聶韶音還下意識鬆了一口氣,但聽說是藺梵音,心又提了起來:“梵音怎麼了!”
居春語速極快地回答:“我回到折枝園,打算去找梵音商量一些事,不見梵音在房中,卻見畫扇被捆綁在牀上,嘴巴被堵上了。畫扇哭得厲害,說是有人闖進他們院子裏,把梵音給擄走了!”
聶韶音氣息一緊,瞪大了雙眼:“闖入折枝園把人擄走了?”
因爲折枝園剛剛上軌道,防衛並不算厲害,能闖進去擄人不算什麼本事。爲此,君陌歸沒少對她說,要求她把防衛做好。可這種事哪裏是三天兩頭能辦好的。
他還住在折枝園的時候還好些,因爲他在,守衛是相當森嚴的,而他如今甚至不在涼都,那些人就有動作了!
問題是,被擄走的人是藺梵音,所謂哪樁?
知道聶韶音十分看重藺梵音,鄺真也皺眉,朝居春看去,問:“何人所爲,他們想做什麼,可有什麼線索?”
居春搖頭,應道:“不知是何人。但畫扇說,對方留下了話,讓姑娘孤身一人去南郊土地廟,到了那裏自會有答案!只給姑娘十二個時辰,明日申時之前若不見姑娘,便將梵音的屍首掛在折枝園門口!”
聶韶音面色陰沉,正要開口。
蘭十立刻開口阻攔:“小姐千萬不可孤身一人前去涉險!”
她來的時間不長,不像紫衣居春那麼瞭解藺梵音在聶韶音心目中的地位。
聶韶音眯着眼眸,道:“對方是衝我來的,梵音不過是替罪羔羊!梵音的傷還沒有徹底痊癒,極容易二次受傷,我不能不管他!”
“可你忘了答應王爺什麼了嗎?”蘭十又問。
聶韶音一愣。
答應君陌歸什麼?
除了明鏡臺和折枝園,哪兒也不去!
可是,藺梵音出了事,她怎麼可能不管,怎麼可能哪兒也不去!
她喃喃說了句:“我必須要梵音!”
見她有些失去理智,鄺真拉住她,道:“韶兒,你冷靜一點!梵音我們要救,但是不能把你自己摺進去!對方給了十二個時辰,我們可以好好合計合計再行事!”
“對,我要冷靜一點。”聶韶音愣了一會兒,雖然心亂如麻,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以命換命是不可能的,她惜命得很,不會貿貿然把自己小命丟出去。
她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眯着眼眸,道:“對方是衝我來的,在見到我之前,斷然不會爲難梵音。要怎麼樣,我才能把人救出來,自己又能全身而退呢?”
別人如何她都不管了,腦子裏瘋狂運轉:“首先,我得推斷出來綁架了梵音的這個人是誰!”
她心中有了幾個人選,想要對付她弄死她的人,無非那麼幾個!
第一:是皇帝的人。
但是皇帝的人要對付她,通常都是直接來的,簡單粗暴得很,一出手要的就是她的人頭那種!會改變常態,通過綁架藺梵音的方式來要挾她嗎?
第二:是丁憐憐的人!
丁憐憐需要解藥,所以遲早還會找到她頭上來。只是,上次的事她不去找
丁憐憐算賬,怎麼丁憐憐還敢來找她?
轉念一想,聶韶音想到了自己年前給丁憐憐下的毒,估摸已經毒發好幾回,丁憐憐怕是受不住了,因此狗急跳牆,也不奇怪!
第三:她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明鏡臺、折枝園衝撞了什麼人的利益,因此對方纔會拿藺梵音下手?
可這第三種可能是立不住腳的。
因爲,整個涼都誰人不知何人不曉,她聶韶音有兩大靠山罩着。
權這一面,有逸王府。
財這一面,有浮雲閣!
雖說她自己不太情願承認自己靠他們罩着,但是他們主動來罩着她,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明鏡臺有浮雲姑射的份額,圈內人都知道。
一般的商戶組織,哪裏有那麼大的膽子?
所以,基本可以撇開第三種。
那麼,是皇帝,還是丁憐憐呢?
或者,還有第四種:是聶勁峯亦或是聶恆斌?
“韶兒!”
見聶韶音兀自嘴裏細細碎碎不知道在念叨着一些什麼,猶如陷入了失心瘋了一樣,鄺真擔心不已,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韶兒,你清醒一點啊!”
聶韶音從紛亂的思緒裏回過神來,看向一臉擔憂的鄺真,還有居春、紫衣和蘭十,她們也都擔心地看着自己。
她覺得還有些恍惚,道:“我沒事,我是在思考問題,陷入了瘋魔之中而已。”
“瘋魔了,還說你沒事!”鄺真罵了一句。
再看其他幾人,個個更擔心了。
聶韶音一窒:“”
得,她不該用“瘋魔”這個詞,太容易令人誤會。
她苦笑道:“好吧好吧,哥哥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我就是在這點時間想了很多問題而已。”
“那你想到什麼了?”鄺真連忙問道。
聶韶音看了一眼四周,此時他們還站在鄺府門前,這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便道:“我們先進去再說。既然他們給了我時限,就代表着我有時間佈局!”
“嗯。”見她似乎恢復神智了,鄺真自然贊同,拉着她的袖子進門,一邊走還一邊不放心地問:“你真的沒事嗎?”
她隨口答道:“沒事的,我就是在思考對策而已。”
聶韶音此時已經沒有方纔那樣混亂了,畢竟腦海裏已經拉開了幾條線,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針對每一種可能做一個佈局,好萬無一失!
當然,必須要快!
說了二十四小時,就算對方不會立馬撕票,可誰也不能肯定,對方會不會折磨藺梵音。指不定時間越長越折磨人心,尤其是幹這種壞事的人精神都會高度緊張,對方被刺激變態了也有可能。
皇帝的人,目的是要她的命,而不是她死。但是丁憐憐和聶家父子就不一定了!
君天臨是爲了皇權,本來與她並沒有私人恩怨。可丁憐憐和聶家父子都恨她入骨,如何能夠令她痛苦,一定是他們最想做的事!
見她又陷入了思緒之中,鄺真乾脆拉着她的袖子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