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在外面待着吧!”聶韶音說完,又突然想到什麼:“等等!去給我找些冰塊來!”
青衣自然是二話不說就去了。
冬天尚未徹底過去,如此大戶人家尋找出一些冰塊並不是什麼難事。不多時,冰塊來了。
敲門聲響起,聶韶音踩着鞋後跟把繡花棉鞋當拖鞋穿,走過來開門。
睡覺的時候,她把外袍脫去了,此時穿着貼身裏衣加薄棉中衣,髮絲凌亂。
青衣看了一眼便立即轉頭沒敢多看,沒忍住抱怨了一句:“聶小姐,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儀態麼?”
“”聶韶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身。
好吧,亂七八糟,衣裳睡得皺巴巴的,跟儀態優雅確實沒什麼關係!
只是:“誰睡覺的時候還注意儀態啊?我又不是衣衫不整,這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嘛,也沒露肉什麼的!”
聽她這麼說,青衣嘀嘀咕咕道:“這還不算衣衫不整麼?王爺最是忌諱你這副樣子被別人瞧了去,若他醒着,倒黴的又是我了!”
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後,青衣對聶韶音多話了一些,說話的態度都放肆了一些。
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認可吧,跟熟悉的人說話纔不會那麼客氣。
聶韶音嗤笑一聲,道:“你眼睛瞎呀,我穿了兩件衣裳!兩件啊!”
她有些受不了,覺得有些冷,還是把棉袍給披上了。
也僅止於披上而已,幾根系帶,她只鬆鬆垮垮繫了一根,在青衣看來,還是辣眼睛。
冰塊送進來了,青衣左右瞧了一眼,道:“我去加些炭火吧?熱水需要嗎?”
“要!”聶韶音已經在處理冰塊了。
爲了給君陌歸降溫,她用的冷水。這種天氣後半夜,熱水變涼後也是冰得很,但是君陌歸這種情況也不能一直用冰水,遲早是要用上熱水的。
冰塊很大,不適合冰敷,聶韶音本來還想把青衣叫回來切一下,但想了想,自己現在也是有內力的人了,哪裏用得着青衣呀!
於是,拿出金魂,大概估量所需冰塊的大小,對準了那個位置,運起內力凝聚在金魂上,猛力一切!
嘿,還真成了!
順着刀片的切口,冰塊整整齊齊、方方正正,漂亮的很!
聶韶音脣角一勾,欣喜得很。
但是轉頭看向牀榻上的病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反而是嘆了一口氣。
又投入忙碌之中。
這邊,聶韶音慢慢給君陌歸降溫,那邊,青衣已經加好了炭火,又燒好了熱水送來了。
見他壓根沒敢往自己這邊瞧,而又擔心君陌歸很想看過來,這樣子糾結得跟便祕似的,聶韶音不禁覺得好笑,道:“至於嗎?”
“至於!”青衣仰頭看着密室的天頂,堅決不多看她一眼,道:“聶小姐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王也得多累呀!”
想管還不能管,可她總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要管的!
穿了三件衣裳,甚至還有厚棉衣,還被人說衣衫不整。聶韶音懶得理他,道:“我餓了。”
&n
bsp;r />????青衣一愣,下意識想說“你餓了關我什麼事”,旋即又想到,伺候聶韶音的紫衣重傷,沒別人可以伺候了,不歸他管歸誰管?
她可金貴得很,是未來主母。餓着了這位主兒,被王爺知道了,要糟!
只能認命地道:“我去廚房瞧瞧可還有什麼喫的,你別指望太高,將就一些吧。”
“行,只要有喫的就好。”聶韶音很好脾氣。
反正看君陌歸這個發燒的情況,她是別想睡覺了,守夜很無聊嘛,逗逗青衣也挺好玩的。這傢伙情商低,能夠跟在君陌歸身邊做貼身近衛,簡直是奇蹟!
不過反過來想,君陌歸的脾氣不是很好伺候,正需要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才待得下去!
回過頭,見包裹着冰塊的毛巾要滑落,聶韶音連忙扶了一把,又拿乾毛巾擦了擦滴下來的冰水。
看着這張因爲發燒十分紅潤的臉,她幽幽一嘆,道:“兩輩子沒這麼照顧過人,便宜你了!”
她雖然是醫生,對照顧人很有一套,可沒有能讓她照顧的人啊!陪牀這種事她上輩子從來沒做過。
到了閔梁,這邊的生活她無法適應,所以基本都是靠自已居春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也輪不上她去照顧別人。
這種體驗怎麼說呢?
有些奇妙!
累,卻又覺得很有幹勁!
無法理解,聶韶音最後將這種心情總結爲:都說戀愛的女人智商爲零,大概就是如此吧!
再怎麼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她在乎躺在牀上這個男人!
弄到青衣端着一些小食進來的時候,君陌歸的溫度已經降下去了,當然,沒有完全退下,而是一直持續低燒。
青衣不得不看過來,道:“我來給王爺冰敷吧,聶小姐,你去喫東西。沒什麼喫的,你將就些。”
聶韶音也不拒絕,捧着托盤坐在外間小榻上。
夜裏沒有什麼喫的,廚房裏找得到的無非是一些糕點,竟還有幾個饅頭。
好在,冬日裏炭火是不間斷的,所以青衣就將糕點和饅頭熱了,給她送來。
驚喜的是,還有一碗冬瓜湯。
聶韶音喫着饅頭喝着湯,盯着青衣認真照顧君陌歸,不禁心血來潮地問:“青衣呀,你今年多大了?”
認識青衣時間不短了,不曾深入聊過天,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對吧!
“與王爺同歲。”青衣一邊扶着君陌歸頭上包裹着冰塊的布巾,分出精神答道。
“二十四五歲?”聶韶音點點頭,好奇地又問:“你是和君陌歸一塊兒長大的嗎?”
青衣道:“是的。”
這就難怪爲何青衣能夠一直待在君陌歸的身邊了,一塊兒長大的發小,基本不管對方是什麼德行幾乎都能接受。這是相同的生活環境使然,他們會有相同的三觀,因此只要不分開時間太長,就能夠長久的相處下去。
聶韶音恍然,咬了一口饅頭,又問:“你跟君陌歸一塊兒長大,那就是在宮裏頭長大的了。我有個問題啊:爲何你不是小太監?他以前可是個皇子啊,跟在他身邊伺候的,不都是小太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