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上頭的燈臺點着燈,但是在這地底下、昏黃的光線下,他的臉色是看不清晰的,只能看到蒼白。
她抿了抿脣,道:“現在更需要小憩的人,是你!你流了那麼多血,不好好養着,若是昏迷了,總不能讓我扛着你這麼個大塊頭出去吧?”
他們倆的體型對比,說好了叫做最萌身高差,說得實在一點,就是體型懸殊!
想想那一日她和君澤寧被困在法蘭寺後山懸崖下面,爲了挪動君澤寧,她費了多大的勁。那種困窘,她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
更何況,那時候挪動的距離很短,現在
鬼知道這地下城有多大,出去的路有多長!
光是用想的,就覺得脾氣暴躁。
“呵!”君陌歸在她頭頂上低聲笑了下,道:“那不如,我們一塊睡會兒?”
這話聽起來,就帶着幾分曖昧了。
聶韶音怔了怔,歪頭看了他一眼。
君陌歸說出那話的時候,其實沒有別的用意,單純順口而出而已。見她這樣看過來,才覺得自己說了相當冒犯的話。
即便他們沒有分手,可他們也尚未成親,“一塊睡會兒”這種話是不該說的。她平素不在乎這些細節,但他身爲男子理應尊重姑娘家。
他正要說“抱歉”,她卻先開口了:“這地下城的一切做得這樣完善,看起來由來已久,不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裏。我們還是分頭休息,不然有人過來偷襲都不知道。”
她睡眠比較沉,而他也是身子虛弱指不定一睡就沉了,若有人偷襲,說不定兩人都會在睡夢中被幹掉了。
“也好。”理解了她的意思,君陌歸點點頭,捏了捏她的胳膊,道:“那你先睡。”
聶韶音沒有拒絕,靠在他胸口,閉上了眼睛。
男人的體溫總是比女人要高的,如果是她失血這麼多,大概已經昏迷過去了,可他看起來還很精神,被他這樣擁着,讓她覺得很溫暖。
這個懷抱很熟悉,溫暖到足以令她沉溺。
在意識陷入沉睡之前,她心裏想着:如果我們倆沒有那麼多三觀不合,能夠好好地在一起,該有多好?
且說,青衣將居春和紫衣送出宮門後,便回了芳菲殿這邊,發現本該還在刑房裏被聶韶音收拾的丁憐憐,竟然已經出來了!
他心道“不好”,忙問:“敢問蓉妃娘娘,我們王爺呢?”
他是侍衛,不方便入殿內,只能站在大廳門內詢問。
丁憐憐脣角勾着冷笑,道:“你問我,我問誰?”
青衣自然不會相信這麼短的時間內,君陌歸與聶韶音就會離開了皇宮,更何況,他更不相信,君陌歸和聶韶音會這麼輕易放過丁憐憐。
此時丁憐憐全須全尾地在這裏,依舊如此趾高氣昂,這裏肯定有問題,極有可能君陌歸和聶韶音出了事!
人在芳菲殿出了事,不是丁憐憐乾的,又能是誰呢?
“蓉妃娘娘若是知道王爺的下落,煩請告知小人!”礙於身份,他不得不客客氣氣的。
丁憐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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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了一聲,道:“不知!他們出去了,你去別處找找吧。”
青衣心裏懷疑,卻無法逼問,只能轉頭往外走。
卻就在此時,他腳下一沉!
知道芳菲殿內有機關,青衣早有防備,在重心往下沉的時候迅速提氣飛掠而起,卻不知道這裏也早有防備,一張大網從上方撲下來,把他打落在地面上,正好掉進了坑裏!
他心裏喊糟:王爺和聶小姐,怕是被這妖婦給困住了!
青衣被困,都來不及發出消息。
而當時君陌歸進入暗牢的時候,暗衛是不方便跟進的,故而——
折枝園。
“小姐怎麼還沒有回來?”
紫衣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躺在牀榻上,居春則是站在門口看着外頭的天,面帶憂慮。
聽到紫衣的話,她轉過頭來,道:“該不會是,你家王爺把姑娘帶去別處了?或者,困住姑娘了。”
這話說得不客氣,陰陽怪氣的,紫衣面色一變,道:“居春你什麼意思?”
居春冷冷地道:“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麼?姑娘要分開,逸王不願意,有了這麼個機會,你我都沒有跟隨在姑娘身邊,他要困住姑娘,豈非時機很合適?”
紫衣氣息一窒,道:“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我是小人之心。”因爲擔心,居春的臉色也無法繃住,又道:“我就不該把你送回來,應該將你隨便交給誰,立刻回頭去找姑娘的!”
紫衣被她氣到了,想要坐起來,腰部的疼痛卻讓她輕輕抽了一口氣。
她想要說什麼,卻疼得她沒法開口。
見她這個樣子,居春面色一緊,還是閉上了嘴巴。
自從居春的身份徹底被君澤寧戳破之後,兩人的相處就沒有好過。平日居春負責明鏡臺事宜,碰面沒有以前多,倒也相安無事,如今聶韶音不在,兩人之間的矛盾便顯出端倪了。
“你就沒有想過”
平靜沒多久,紫衣緩過了那陣疼,才道:“小姐和王爺,可能出事了?”
“皇宮裏逸王很熟悉,會出什麼事?”居春心裏想的其實和紫衣一樣,卻還是忍不住針對。
聶韶音下落不明,紫衣不想跟她計較,而是憂心忡忡:“暗衛們都回來了麼?”
居春一怔。
經紫衣這麼一提醒,她想到聶韶音身邊是一直跟隨着暗衛的,聶韶音進了芳菲殿之後,和紫衣兩人被丁憐憐抓住關在暗牢裏,紫衣是出來了,可是聶韶音沒有,暗衛自然也不會離開芳菲殿!
此時,也不見暗衛回來,究竟是聶韶音去了別處,還是依舊在皇宮裏?
“你去聯絡一下暗衛,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紫衣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沉重。
知道這事非同小可,居春也不廢話,轉身便出門去了。
不多時,臉色慘白地衝進來,道:“紫衣,暗衛回來稟報,逸王和姑娘都失去了蹤跡!人就是在芳菲殿失蹤的,那畢竟是宮裏,咱們闖不得,你有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