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脣角微微勾起,雙眸中滿是揶揄的笑意,道:“所以說,在你心裏,我就這麼優秀?你還怕天底下找不到比我優秀的人,因此耽誤了梵音的終身?”
即便她沒有那種自傲的心理,被他這麼說,也難免有點飄飄然。
畢竟,自家男人眼中自己是如此美好,哪個女人會不開心呢?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君陌歸的出發點其實是喫醋。也是防患於未然,避免多一個情敵!
君陌歸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聶韶音也沒有再追着這個問題問下去,道:“行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後呢,我會注意這一點的!”
保持應有的距離,以後還真的不能肆無忌憚。
她隨心所欲習慣了——在君陌歸這個老古板眼裏或許應該說是放浪形骸?她習慣了大大咧咧,尤其是對自己認可的人,有時候真的是沒顧忌到距離的。
什麼男女有別,在她這裏不成事兒!現代人男女之間,是朋友、兄妹姐弟的關係,勾肩搭背的也很正常。
可是君陌歸說的對,她不當一回事,不代表藺梵音也能不當一回事。
這就跟親生父親對女兒,女兒長到一定年紀的時候,父親一定不能對她過分親暱了是一個道理。
可以對藺梵音好,卻不能有那些親密的小動作啦!
“你明白就好。”君陌歸見好就收,沒去說太多。
藺梵音對聶韶音是真心誠意的好,他沒有意見。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忍受藺梵音對自己無禮的主要原因。
而藺梵音對他的敵意,或許源於認爲他傷害了聶韶音,讓聶韶音前段時日很不開心。
可是,聶韶音自己都把那件事放下了,藺梵音卻牢牢記掛在心,這動機不可不防!
君陌歸自認自己是一個相當警覺的人,哪怕只有一分可能,也要扼殺在搖籃裏!
*
養了幾日,焚月花終於精神了,圓潤飽滿相當可愛。
聶韶音嘟嘟囔囔地嫌棄這株小肉肉太瘦了,完全沒有長勢良好的紅粉健康。
而且,大概是因爲先前養着它的主人不懂多肉的習性,不知道是要曬陽光且不能多澆水的,因此,微微有些徒長。
好在到了她手裏比較早,還有改變的可能。
抱着被一層紗布蓋住的花盆,聶韶音帶着紫衣和居春往浮雲閣走去。
想到出門之時,高名那一臉不捨好像死了老婆一樣的傷心難過,她就覺得好笑:“高掌櫃這輩子該不會是從未娶過親吧?”
紫衣答道:“認識這麼長時間,從未聽高掌櫃提及過他的身世與家人。我只記得,當初他來的時候借錢說是急用,也不知是爲什麼。”
聶韶音笑了笑,道:“他不願意說,我們便少打探,是對他人的尊重。不管他是什麼來歷,他真心喜愛藥材這一點,卻是不會改變的。”
英雄不問出處,只要高名沒給自己惹麻煩,留下來到什麼時候她都不會介意的。
紫衣點頭稱是。
又看了一眼聶韶音懷中的花盆,有些莫名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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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聶韶音買下焚月花是要送給姑射的,君陌歸還會不會那樣坦然?
而這件事,聶韶音沒有告知君陌歸,就把君陌歸買給她的東西拿去送給君陌歸十分不待見的姑射,等他發現後,會不會震怒?
這層隱憂又比較敏感,她也不能直接開口說出來,只問:“小姐,你真的要把這好不容易拍到的稀罕藥材,送給姑射閣主?”
“嗯,本來就是爲姑射競拍下來的。”聶韶音不假思索地點頭。
當初,“姑射是剖腹而生”那件事她曾經在君陌歸面前說漏嘴了一次。這一次,“焚月花是姑射的藥引”這件事她無論如何也要保密了。
無關她對紫衣信任如何,這是對姑射的尊重。
對此瞭然於胸的居春看了一眼聶韶音,又看了一眼紫衣,目光最後落在聶韶音懷裏的那小小植株上,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想了想,道:“姑射閣主並非會養花之人,居春認爲,姑娘不如自己先養着,待姑射閣主需要之時,再送過去便是。反正,高掌櫃也捨不得不是麼?”
也不愚蠢,她能明白紫衣的擔憂。事實上,她也不希望聶韶音把焚月花直接送過去。
兩人才剛剛和好沒多久,這樣的行爲怕是又要讓姑射拿捏住,藉此來對他們做些什麼呢?
“那不行!”
聶韶音搖頭拒絕,有自己的一番理由:“首先,這東西對姑射很重要,他一定會看重的,在他手裏保管,總比在我手裏要好。其次,這東西如此難尋,我既然得到手了,若是又在我手裏有了什麼閃失,那我估計要內疚死,覺得十分對不起姑射。”
聽完她的話,紫衣有些無奈:“小姐你這是覺得這焚月花是燙手山芋啊?”
“算是吧。”聶韶音還真的點點頭,道:“對我來說,其實一點用也沒有。儘早出手,我也少一事。”
她都這麼說了,居春也不好再勸。
轉眼,浮雲閣大門已在眼前,知道聶韶音要來,驚夢已經在大門外相迎,要勸說也來不及了!
“韶音!”驚夢上來便要拉住她的手。
聶韶音一個閃避,沒讓她拉住自己,笑道:“哎,小心些!我這拿了一件寶貝東西!”
“那先進去吧。”驚夢便沒有要拉住她了,瞧了一眼她捧在懷裏的東西,白紗蓋住了的,看不出來是什麼,好奇地問:“是給閣主的?”
“嗯。”聶韶音點點頭,跟着她進了浮雲閣。
“是何物?”驚夢看了又看,還是看不出來裏面是什麼。
聶韶音見她實在好奇,便掀開了白紗,道:“你看吧。”
看見一個燒餅那麼大的花盆,裏面栽種了一株小小的弱弱的植物!驚夢那一雙美眸中露出不可思議:“這是寶物?寶在何處?”
“進去再說。”聶韶音衝她笑了笑,一臉神祕地道:“一會兒知道是什麼東西后,你就會驚歎:果然是寶物了!”
就驚夢對姑射那腦殘粉對愛豆一樣的狂熱,說不定讓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株開花的焚月花,都是願意的!
見她這麼說,驚夢便點點頭,道:“好,閣主在東暖閣裏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