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歸微微一滯,目光朝他掃過去。
玉色長袍的人,手中捏着一把摺扇。面冠如玉、眼似桃花,帶着萬種風情,卻又完全沒少了半點陽剛之氣。
這實乃一玉人!
他默默垂下眼眸,不知道聶韶音看着這張臉的時候,都會想些什麼,是否會爲這般“美色”所惑?
君澤寧脣角掛着嘲諷的弧度,一雙桃花眼帶着漠然,說道:“崔氏招供,聶姑娘就安全了。可崔氏能不能將背後的人供出來,在我這裏無能爲力,就看逸王的本事了。”
丟下這話,君澤寧走在了前面,那氣勢,愣是完全不怕搶了君陌歸的風頭!
見狀,君陌歸鳳眸眯了起來。
青衣低聲詢問:“王爺,莫非他對崔氏做了什麼?”
聽起來,是對聶韶音有利的?
可是
君陌歸沒有在這種地方繼續討論這些,只道:“進去吧。”
心裏,自然是不平靜的。
可目前最重要的是能把聶韶音從裏面撈出來,別讓她喫苦了!
*
這次升堂,因爲關注案子進展的百姓太多,迫於民意選擇了張貼告示公開審理,因而旁聽的人更多。
寧夫人已經來了,在她那邊,還有一位穿着宮裝的嬤嬤,顯然是太后那邊派來的人。
看見君陌歸進來,兩方分別行了該有的禮節。
君陌歸頷首過後,坐在與寧夫人相對的另一邊,此時,堂外衙役也專門圈出了一塊位置,留給那些旁聽的百姓。
上一次在公堂之上,聶韶音的精彩辯駁,令明鏡臺的人與有榮焉。加上這些夥計除了是姑射請來的人,便是鄺家給的人,他們的心都是向着聶韶音的。
在藺梵音和藺畫扇的渲染下,他們更是堅信,聶韶音一定是無辜的!
當張榮拍了驚堂木宣佈升堂,將疑犯聶韶帶上來的時候,被衙役押送、居春扶着走出來的聶韶音,緩緩進入公堂。
儘管張榮個人覺得她嫌疑已經沒多大了,但是該有的程序卻半點不少,她的雙手上了枷鎖,雙腿也依舊是上了鐐銬。
一步步走來,拖拽着鐐銬的聲音碰撞地板,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韶兒!”
“小姐!”
“姐姐!”
“聶大夫”
各種各樣的稱呼,無不飽含着對她這樣境況的心疼。
聶韶音一一看過去,見到熟悉的面孔,她發現這一次鄺家兩位舅舅和舅母都來了!
她微微欠身,衝他們淡然一笑,道:“舅舅、舅母,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
事實上,謀害忠烈之後這樣的罪名,她在牢裏是不會好過的。可是,誰讓張榮相信她呢?誰讓逸王君陌歸是她家男人呢?誰讓她還帶着丫頭進牢房呢?
所以說,這就是強權的好處!
昨天回到牢裏後,她也有心情懟一懟聶婧兒,暗示聶婧兒崔文翠怕是要玩完了,看到聶婧兒氣得要死的樣子,她心情美得很。
喫好喝好,還有樂子,所以,即便她現在四肢都被拷住,氣色卻還是挺不錯的。
“韶兒”廖氏還想說些什麼,鄺於彥卻把她給拉住了。
鄺於新說了句:“韶兒,舅舅們在家中治了酒席,待你回來,爲你接風去晦!”
聶韶音覺得心裏暖暖的,勾脣淺笑,點了點頭,在居春的扶持下,跨步朝正前方走去。
進去後,衙役給她卸除了鐐銬,她跪倒在地:“民女聶韶音,拜見張大人!”
張榮拿了令箭往前面一丟:“李威,你來說昨日在明鏡臺搜查的結果。”
李威上前答道:“回稟大人,明鏡臺內,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除了受害人云蘿飲用的那杯茶,其他茶水都沒有問題,其他喫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