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聶大夫出來了!”
有病人喊了一聲,見聶韶音撩開裙襬邁步走出門檻,藺梵音連忙迎上來,擰着臉道:“姐姐,高掌櫃說這個乞丐中的是鶴頂紅,入口封喉,如今只留下一口氣,已然一隻腳踏入了閻王殿,怕是沒救了。”
雖然是遇到了突發狀況,他倒是沒有慌張,十分鎮定。
此時,圍觀的人羣很多,人羣中有人高聲說道:“不是說聶大夫是神醫麼?這人還沒死呢,難道見死不救?”
“你胡說什麼呀,我可是記得,這個聶韶音自詡自己以救死扶傷爲己任,如此善心之人,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
頭一句是質疑。
第二個人說的,雖然是爲聶韶音說話的,卻明顯是反諷的語氣!
藺梵音臉色緊繃,上前一步就要開口說話,聶韶音按住他的手拍了拍,道:“別急,救人要緊。”
她快步走上前,蹲在那乞丐身側,一枚銀針扎進了乞丐頸項上的某處穴道,然後才捏起手腕診脈。
“姐姐,他怎麼樣?”藺梵音被她那麼一勸,也安靜下來,跟在她身側隨侍。
他不是衝動的人,唯有事關聶韶音,他纔會沉不住氣。
“不太妙,鶴頂紅劇毒無比,毒已入肺腑,確實只剩下一口氣了。”
聶韶音皺着眉心,拿出一粒藥丸塞進了乞丐的嘴裏,然後打開了腕包取出銀針,直接扒開了那乞丐身上破爛的衣裳,也沒有轉移病人的位置,直接就在大門口下針。
這個乞丐又髒又臭,可是她一點都沒有嫌棄,纖白的小手在乞丐身上游移,靈巧得猶如雨燕。
她神色肅然,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莊重,令得人羣竟然靜了下來,個個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動作。
在乞丐心口處下了十八根銀針,然後又在其胃部下針了十八根。
在這三十六根銀針之外,她又用三十六根銀針包裹住這兩個小型針陣,形成了一箇中大型針陣,最後,手指捏住最關鍵的那根,彎曲,輕輕一彈!
“嗡”地一聲。
周邊的羣衆很多,將明鏡臺大門口圍得水泄不通,可是聶韶音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饒是在這樣混亂不堪的地方行鍼,也保持了十二分的冷靜,就像是沒有任何旁人干擾一樣。
見到她露出這一手,衆人都驚奇地看着那個乞丐。
此時,乞丐的口鼻眼睛和耳朵,七個孔都流出了黑乎乎的毒血!
“天啊!我看見了什麼?”
“你們看到沒有,這乞丐七竅流血,被聶韶音給治死了!”
“我就說她哪來的這麼大的本事,平時說是醫術驚人,都是逸王給她造勢,踩着神醫的名頭往上爬的吧!”
“就是,學藝不精還敢治病救人,這下鬧出人命,看她怎麼辦?難不成這種事也要靠逸王來幫她出頭麼?”
“”
一片罵聲。
聶韶音依舊專心致志,全力把精神放在救人上面,好像身在方外化境一般冷靜,完全沒有理會這些人說什麼。
藺梵音眉眼陰沉,嘴脣緊緊抿在一起朝居春看了一眼。
居春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鑽進了人羣裏。
不久後,議論的風向開始發生改變:
“話不能這麼說,這個乞丐中了劇毒,不管送去哪裏,大羅神仙都救不活的好嗎!你們怎麼能責怪聶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