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是自然的,畢竟他對居春的防備從來就沒有鬆懈過。
如果不是礙於聶韶音要留居春在身邊,他是絕對不會將居春帶到溫泉別莊來的。
聶韶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就算對居春有所防備,她卻是真心誠意地對待居春的,對居春也沒有與紫衣有任何不公平的地方。
而如果居春真的算計她,她不受傷也是不可能的!
見她情緒有些消沉,君陌歸便轉移了話題:“那你先回去沐浴,一會兒過來。修習內功入門困難,不可急躁。”
“嗯。”聶韶音點點頭。
修習內功,與練武一樣,是一個日積月累循序漸進的過程。甚至,練武只是淬體,努力就能看到成效,可是內功是否能夠入門,還是要看天賦的。
聶韶音每天晚上喫過飯就跟着君陌歸打坐一個半時辰,練習氣沉丹田吐納氣息。
然而,練了十天不獲寸功!
她感覺好喪,拉着一張臉,道:“我是不是完全沒有練武的資質啊?”
天賦有多重要?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了!
君陌歸倒是沒有絲毫氣餒,安慰她道:“練武本來就不可操之過急,有些人三年五載才堪堪入門。你不要心急,不可能一口喫成一個胖子。”
聶韶音要的也不是安慰,瞧了他一眼,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她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君陌歸,上次刺殺失敗,這都過去差不多一個月了,那位就沒動靜了?”
今日是十月初十。
天日漸寒冷,距離上次的刺殺,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天,對方就這麼放棄了,不能吧?
君陌歸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默然說道:“皇權之路,不擅隱忍的,早就化爲枯骨葬入皇陵了。”
聶韶音想想也是。
她皺眉,道:“那豈不是隨時都要防着他們再來?”
這種日子她纔剛剛開始品嚐,就已經覺得苦惱不堪了,何況君陌歸十幾年如一日地過!
想想,她就有點心疼這個男人。
從十來歲起,就無時不刻不在防備着兄長至親是對自己下黑手,心是有多累?
那是親哥啊!
或者,更早?
她就不是一個擅長隱忍的人,若是她,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不用太擔心,我在你身邊安插了足夠的人手。”君陌歸安撫地說道:“對他我還是瞭解的。你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他的視線之下,一擊不中短時間內不會再來第二次,以免暴露自身。倒是我們可以好好利用這個空閒,做一些防範。”
聶韶音雖然有幾分聰明,對皇權爭奪的事也僅限於看電視劇,懂得不算少,但是實戰起來自然是沒有那個本事的。所以,她也沒有什麼說法。
見她沒有說話,君陌歸有些擔憂。
他皺起眉頭,道:“抱歉,若非因爲我,你也不必面對這些。”
“你不是很有經驗了嗎?”聶韶音被他的自責弄得有些好笑,反過來安慰他道:“也不用太過悲觀,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頓了頓,她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瀾之,你想過當皇帝嗎?”
這個問題若是從別人口中問出來,君陌歸自然會認爲對方大逆不道。可是聶韶音問的,他自然知曉她並沒有其他心思。
她單純是對此好奇而已。
對此,君陌歸沉默。
“這是想,還是不想呢?”聶韶音看着他垂着一雙濃密的眼睫。若是別的問題他不想回答也就罷了,可這個問題她認爲很重要,問了出來自然是要答案的,所以再次追問。
君陌歸擡眼,盯着她善美的眉目看了許久,才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打小知道自己有可能繼承皇位,自然是想過的。不過這十來年蟄伏,也消磨了我對帝位的慾念。”
轉頭,見聶韶音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又道:“若沒有必要,我不想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