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水清洗是第一步。
莊氏雖然很緊繃,卻在聶韶音的溫聲細語中慢慢放鬆下來,加上聶韶音不斷給她喫定心丸,讓她對未來產生期盼,故而後面是越來越順利。
清洗了一遍之後,聶韶音洗乾淨了手,便回到桌案旁,開始寫方子。
“夫人這個病,預計最少要花上兩個月時間,最多的話三個月也能好了。”聶韶音一邊寫方子,一邊給莊氏講那日給吳氏講過的醫囑。
莊氏與吳氏有些不同,吳氏是炎症,莊氏則是炎症加糜爛。
古代的技術沒辦法看到宮頸,至少yin道糜爛是確定了的,所以治療方法又稍微有些不同。
看着她認真寫方子的樣子,太順暢了就像不用思考的一樣,下筆如有神不過如此吧。
如此,莊氏也多了幾分信心,問:“聶姑娘,我可以每日都來明鏡臺找你上藥麼?”
“可以。”聶韶音擡頭衝她一笑,道:“治療的同時,你也調養調養身子。只要你相信我,病癒之後,我再給你講一套同房術,保準你能夠在一年內懷上孩子!”
莊氏的丫鬟憂心忡忡:“可是,三十多了的女子生孩子,不是挺危險的嗎?”
聶韶音揚脣一笑,道:“屆時,我去給夫人接生就好了。”
“聶姑娘還會接生?”莊氏很驚訝。
丫鬟也有些質疑地看着聶韶音,問:“聶姑娘雲英未嫁,還是黃花閨女吧?你何時見過生孩子呀?”
聶韶音輕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並不需要爲自己醫術從何而來做辯解,寥寥一句便足以令人信服。
畢竟,她也說不清楚這個事,但是,實力可以征服一切。
莊氏朝丫鬟瞪了一眼,對聶韶音自然是千恩萬謝:“若真能如聶姑娘所說,回頭我一定有重謝!”
聶韶音衝她一笑,將幾張藥方子拿過來交給居春,道:“我上面都做了標記,哪一張方子是幹什麼用的,你先去高掌櫃那裏抓藥上來,我再給莊夫人好好講講。”
居春拿着方子下去了。
聶韶音便朝莊氏說道:“夫人,治病的重點在於大夫的醫術。但是能夠治癒的關鍵,還是看你自己。所謂治療治療,治是我身爲大夫做的事,療卻是病人自己掌控的。病是否能好,看的不是醫者,而是病人的自我療養。你能懂嗎?”
她又講了之前在鄺家說過的那套“病人自療”的理論。
說得十分鄭重,莊氏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我明白了,一定會謹遵聶姑娘醫囑。”
聶韶音笑道:“那就好。女人雖然地位低下,靠生兒子來維持,但是我看莊夫人端莊大方,應也是持家好手;生得也是明媚動人,想必令夫對你也有感情的。夫人若是不嫌棄,日後你過來清洗的時候,我與你探討一下馭夫之道!”
“馭夫之道?”莊氏顯然沒聽過這樣的說法。
聶韶音解釋道:“後宅有幾個女人,少不得紛爭。然而千百年來,這些女人都搞錯了一件事。她們只知道爭寵,迫害其他女人以博自己地位穩固。卻沒想過,女人何苦爲難女人,重點在男人身上,並非女人。
所以,一個男人花花腸子也是病,治病就得找出病根斬斷。那麼,將禍根從男人這裏斬除,那些鶯鶯燕燕自然就消停了!”
莊氏沉默良久,仔細咀嚼她的話,最終感慨說道:“不想聶姑娘尚未婚嫁,竟已有如此心得!逆過來思索,反而令人豁然開朗。”
聶韶音衝她一笑,道:“若夫人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自然是好,也不枉我多嘴。”
每一個病人都是一個資源,發展樹狀圖,才能形成網狀模式。
現代的營銷策略基本如此,發展下線,下線再發展下線。
婦科在閔梁王朝畢竟是忌諱宣之於口的,初期只能靠口口相傳,她自然要跟每一個病人打好關係。
而女人之間想要打好關係,也簡單。
無非是站在統一戰線上,圍繞的是丈夫孩子、後宅陰私那點事兒。
居春將藥和診療費用清單送上來,聶韶音又將幾個方子都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