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屍毒除了從其他中毒人那裏感染來,也就只能是靠近屍體——並且還是已經腐爛帶有病毒的屍體!
一個小姑娘,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紫衣與居春對視一眼,道:“除了砍了那條腿,是不可能有得治的!這小姑娘,就算救回來,後半生也是廢了。”
聶韶音本來也不以爲然,聽到這話才突然一頓,倏地坐直起來。
她剛剛睡醒的時候腦子裏還是混沌,可是聽她們說了那麼多,倒是靈光一現!
“走,下車。我去瞧瞧!”
見聶韶音下車,紫衣和居春忙跟上。
她們都看出來她的意思了,居春皺眉問道:“姑娘,這病不好治,若是接了,怕是要出麻煩。”
居春是個機靈的,她只消一想,便能明白聶韶音這是想要做什麼。
畢竟她知道聶韶音跟姑射就是這麼打算的,想要一鳴驚人,利用一個恰當的契機,把聶韶音的名聲推出去,再人爲經營輿論傳言,可以爲醫館的開張造勢。
可是,姑射的意思是,找一個疑難雜症讓聶韶音治療,百分百能治好的最穩妥。
也就是說,演一場戲。
而現在,中了屍毒怕是已經沒救了的,聶韶音這是在冒險!
“無妨,總是個小姑娘。我若是沒遇上便罷了,既然被我碰上了,能救最好是救。若不能,至少我也能心安。”聶韶音一張俏臉是繃着的,堅持要往前走。
居春還想勸:“”
紫衣拉住她,道:“小姐想做的,就讓她去做吧。相信她能夠解決。”
她比居春更瞭解聶韶音,聶韶音骨子裏有着爲醫者的善良,不可能見死不救。
尤其是對小孩子,聶韶音特別有同情心,不然上次也不會被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姑娘給騙了。
居春張了張嘴,見聶韶音已經擠進人羣裏了,只能連忙跟上。
圍觀百姓很多,聶韶音走上前去,揚高了聲音:“不就是屍毒吧,這家醫館不治,我來給你醫!”
人羣陡然靜下來。
守在醫館門前的掌櫃,方纔一直在勸說少年將病人送走,不想接這個必死無疑的病人,以免活人擡進大門卻死人出來,壞了醫館名聲。
孰料,中途殺出來個程咬金!
“來者何人?”
這種舉動,相當於踢館了。
聶韶音微微一笑,人羣給她讓出一條道,她邁開步子上前,道:“在下聶韶音,略通醫術。既然貴醫館不敢接下這個病人,她也沒入你醫館大門,就不算是搶病人。我存着救人之心二來,並非來找茬的,還望掌櫃的莫要爲難!”
身爲女子,卻是對老掌櫃做了個揖,算是同行之間的禮數。
她這一套可以說是做得漂亮,沒有任何能夠讓人指摘的地方!
“聶韶音?”
“這不是聶家二小姐嗎?上次當衆休夫退婚的那個!”
“是啊,就是聶家那個不受寵的二小姐,上次在家門口被欺負得可慘的那個!”
“”
人羣中的議論讓聶韶音哭笑不得。
站在她如今的角度,她希望自己的醫術很出名。
可是掛在她身上的,暫時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剋夫、休夫、不受父寵
沒一個好聽的!
但是,聊勝於無。
好在大家都對她印象深刻,黑紅也是紅嘛!
只要她一鳴驚人,今天在這裏給這個小女孩把屍毒去了,那麼她懂醫術的名聲便會迅速傳揚出去。
尤其是,還是在正德醫館門口,借了一把東風!
老掌櫃見她這副模樣,皺眉道:“聶姑娘別開玩笑了,雖然你身爲太醫之女,卻終究沒個傳承,這姑娘中的屍毒已經隨着經脈流竄,我正德醫館數名大夫都看過,判定哪怕是鋸了這條腿也不可能成活!你又何必將這苦差事攬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