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點頭,便去跟大理寺衙門前的侍衛打聽。
不一會兒,回來說道:“夫人,二小姐是來說情的,說是雲蘿小姐年紀太小不懂事,性子單純,是被三小姐利用了的。加上雲蘿小姐願意自首、並且作證抓住主犯,因而二小姐願意諒解雲蘿小姐所爲,故而來讓張大人把雲蘿小姐給放了。”
“什麼!”崔文翠捏緊了雙手,臉立刻繃緊起來,雙眼迸發出怒色,那火光幾乎要往外竄!
林嬤嬤又道:“夫人莫要生氣,雲蘿是寧國公的遺女,又是逸王的嫡親表妹,二小姐又怎麼敢對她做什麼。而三小姐是二小姐的妹妹,她將三小姐送入大牢也不合情理,我們不如用這件事做個文章,讓老爺治一治她?”
崔文翠沉默片刻,道:“婧兒被打了三十大板吃了不少苦頭,正等着我們去換藥。我們先進去看看婧兒,明日上午老爺值休,派人去把聶韶叫回來,就說鄺於藍病重!”
“是。”
*
是夜。
晚間又下過一陣雨,秋夜寒涼。
終於涼快下來了,聶韶音坐在窗戶旁看了一會兒夜雨,覺得頭暈。一摸額頭,自己判斷有點低燒,就喝藥早早睡了。
今晚是紫衣值夜,留在主屋伺候。
居春將主屋收拾了一遍,又叮囑紫衣如何觀察聶韶音的身子狀況後,就回了自己的房中。
耳房的規格自然是比較小的,供下人住的自然也沒有主屋那邊奢華,勝在素淨整潔。
居春熄了燈坐在牀沿,從懷裏掏出白天聶韶音給的那張銀票。
五百兩銀子,饒是她過去跟着姑射走南闖北,見過真金白銀也不少,攢了這麼多年,她也有一些積蓄。可是到自己手上的,卻從不曾有過這麼大面額的銀票。
姑射對她們算好的,比起聶韶音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
浮雲閣閣主高高在上,雖也算體恤下屬,卻不像聶韶音。聶韶音是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當做合作。在這方面,聶韶音不當她和紫衣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而是獨立的。
可對外的時候,聶韶音又比任何做主子的,都要維護自己的人,一口一個“我家紫衣”、“我家居春”,護短到了極點!
相信紫衣與她一樣,每當看到聶韶音這般態度的時候,都會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流灌溉而過。
熄燈後,枯坐到了後半夜,整座王府都寂靜起來,和衣躺下的居春從牀上起來,悄悄出了小院。
能夠跟在姑射身邊的人武功都不會差,又被指派給聶韶音,居春輕功很高,離開逸王府的高牆輕而易舉。
不久後,她來到一處宅院,敲門進屋。
屋內還亮着燈,屋內的人站在窗前,一身紅裳負手而立。
浮雲姑射名動江湖,世人看到的都是她貌美如天仙、氣質如花王的模樣。
而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女子的嬌柔,哪怕是令人驚豔的臉,此時也是一片肅穆,一雙美眸不比往日多情,而是充滿了鋒銳!
居春過去,屈膝行禮:“奴婢見過閣主!”
姑射轉過身來。
此時的美人兒已經卸了妝,五官依舊好看,卻沒有了平素的美豔,而是一種
丰神俊朗!
紅裳並沒有讓她有半點柔媚,反而更添了一種霸氣!
她開口道:“爲何這時候纔來見本座?”
聽到這沒有再壓着的嗓音,冰冷淡漠,哪裏像平時那樣粗嘎難聽?
低沉依舊,卻非常清晰,帶着強烈的壓迫感!
這不是女聲,而是男聲!
居春心裏一顫,連忙跪在地上,頭垂到了胸前,道:“晚間聶姑娘又發熱起來了,身邊離不得人,故而奴婢耽擱了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