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擔憂得很,聶韶音忙又道:“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送來的藥,肯定能夠壓制住那種毒性。婆婆只要負責看着母親吃藥就好,喫個十天半個月的,毒便可解!”
說着,她衝萬婆婆甜甜一笑,又道:“幸虧那日婆婆冒險送我離開,不然我怕是要死在這四角天空了。在這兒,正式謝過!”
“說到這個,還未來得及問二小姐,傷怎麼樣了?”萬婆婆見她這副陽光開朗的模樣,心境也不自覺開闊了不少。
比起過去那個跟她母親一樣懦弱的二小姐,能夠變成這樣她雖然覺得奇怪,心裏卻只有高興。
聶韶音答道:“都結痂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萬婆婆點頭:“那就好,在逸王府二小姐可要多提防,莫讓男子輕易得了你的身子。若能過上太平日子,哪怕只是個侍衛也好,至少也得明媒正娶有名分!可別像夫人,傻傻的被騙了。”
聶韶音:“”
聶韶到底是多不讓人省心,竟然這種事都要萬婆婆叮囑!
再說了,也不盼着她點好,她就只能嫁給侍衛麼?
“我走了。”她懶得廢話那麼多,朝萬婆婆擺擺手,便朝外頭走去。
*
正廳上,聶勁峯還在作陪。
青衣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茶水喫着點心,等了半晌,見聶韶音就出來了,覺得有些意外:“二小姐不是許久未見大夫人了麼,這就說完話了?”
聶韶音不冷不熱地瞟了一眼聶勁峯,道:“多說更加不捨,不如少說幾句。”
“聶韶,你從進家門開始,也不知道喊一聲爹麼?”聶勁峯可看不慣聶韶音瞧自己的眼神!
怎麼形容呢?
那眼神讓他不寒而慄,總覺得自己是被擺在案臺上待價而沽的豬羊,指不定下一瞬有人開了價,他這個女兒就能一刀捅過來將他宰了!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聶韶音朝一旁的空椅子走過去,坐下,道:“今個兒走這一趟,除了是來接退婚聖旨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要跟聶太醫商討的。”
她的態度,確實是商討沒錯。
說坐就坐下了,沒有半點爲人子女對長輩的態度!
崔文翠顧不得青衣還在一旁,沉聲斥道:“放肆!聶韶你太不知規矩了,怎麼跟你爹說話的,讓你坐下了嗎!”
聶韶音陰陽怪氣地頂了一句:“喲,青衣大人在這裏,聶太醫也還沒有說話呢,哪兒有聶二夫人說話的份兒?”
那態度,分明不把崔文翠放在眼裏!
想想,這偌大的聶府,最想要鄺於藍性命的,自然就是崔文翠了!
崔文翠竟然給鄺於藍下了慢性毒藥,姑且不管聶勁峯知不知道這回事,她也要把他們倆打上同一個標籤兒!
“你!”崔文翠想要發怒,卻又頓住了,朝聶勁峯看過去:“老爺,妾身是真的不會教導女兒了!”
聶勁峯臉色陰沉。
他正想說什麼,聶韶音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女兒?二夫人莫要錯認,我可沒有那個福分當您的女兒!”
不提女兒還好,提起來,她倒是把聶婧兒那個小賤蹄子想起來了!
其實,站在聶韶音的角度,對聶婧兒是完全不放在眼裏的,可是人家非要湊臉上來給她打,她也不能不給面子不是麼?
現在想到,她忍不住想知道,聶婧兒中了她的癢毒之後,如今是個什麼鬼樣子!
“孽障!”聶勁峯終究沒忍住,倏地站了起來。
凶神惡煞,恨不能立刻將聶韶音給掐死似的!
青衣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身上殺氣外放。
聶勁峯和崔文翠雖然心思惡毒得很,卻一個是大夫、一個是婦人,自然是不能跟青衣這種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的人相比的,頓時被嚇得後頸一涼。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慢條斯理地開口。
聞言,聶韶音挑眉,朝青衣橫過去,那眼神好像在說:你說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