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韶音說到做到,第二日一大早,讓居春留下收拾,她就由紫衣攙扶着,緩緩走到了君陌歸居住的廂房。
青衣守在門口,雙眼黑眼圈濃厚,一看就是一宿沒睡。
“聶二小姐!”看見聶韶音,青衣眼睛一亮。
正要說些什麼,卻接觸到紫衣的目光,把多餘的話吞了回去。
紫衣生怕青衣口無遮攔說點什麼招惹聶韶音不快,好在青衣識相,她便說道:“小姐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不宜操勞,趕緊讓小姐進去給逸王看診吧。”
青衣一邊開門,一邊道出疑惑:“昨兒個不是已經診脈了嗎?”
“你昨天吃了飯,今天爲什麼還要喫?”聶韶音一句話懟了回來。
青衣:“”
聶韶音沒有理會他,慢慢進門。
邁步進去,就聽到內室裏傳來咳嗽的聲音,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王爺,你儘量忍住不要咳嗽,減少對肺的損傷爲好。”
聶韶音挑眉。
能夠被稱爲神醫的,自然有本事。
古代醫術很落後,能夠知道咳嗽會傷肺的,也是厲害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改日她要找這個鬼衣互通有無!
“王爺,聶二小姐來了!”
青衣率先進去,隨後又遲疑了:“聶二小姐,王爺尚未更衣,你稍等”
“稍等你個頭啊!”聶韶音翻了個白眼。
男女有別?
在醫者眼裏無男女之分好嗎?
想到聶韶音有多彪悍,還有昨日她一個姑娘家都能穿着中衣面見王爺,青衣也就不多話了,撩開了簾子讓聶韶音進去。
內室點着燈,還算亮堂。
聶韶音朝牀榻上的男人看過去。
隔了一日未見,這人像是瘦了一大圈!
面色憔悴、雙眼無神、胡茬也都冒出來。之前一直是僞裝的病弱,現在倒是不摻半點水分的了!
不過,盛世美顏就是盛世美顏,哪怕顏值下了一兩個度,依舊是個病美男!
“你來了。”君陌歸是醒着的,睜眼朝她看過來。
“嗯。”聶韶音直接過去,在牀榻旁邊坐下,將君陌歸的手拿出來把脈。
動作很慢,帶着一股懶洋洋的味兒。什麼鬼男女大防、禮數,完全不放在眼裏,也是特立獨行了。
鬼衣還是第一次見她,見她一屁股坐在男人的牀榻上,十分詫異。
再看青衣,眼角猛抽;紫衣倒是淡定得很。
正在鬼衣盯着聶韶音走神的時候,一隻素白的手伸到了他面前:“給我空白方子。”
那語氣理所當然得很,當鬼衣發現自己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時候,空白方子已經到聶韶音手裏了!
只見這面色有些不健康的蒼白的女子,從隨身揹着的一個小包裏拿出一根筆桿兒,在空白方子上刷刷刷寫了一會兒,便將方子遞了過來:“紫衣說,你是神醫?我自身難保,可沒有力氣去煎藥什麼的,交給你了。”
不光是鬼衣驚奇,君陌歸也很驚奇!
顧不得心口的疼,他問道:“你這是什麼筆,不用沾墨的?”
聶韶音將筆帽給套上筆桿,收回小包裏,朝君陌歸瞧了一眼,道:“說了你也不懂。”
好在她以前研究古代藥方和醫學典籍,爲了方便認字專門學了繁體字,不然她寫的方子估計這裏的人根本沒法看懂!
聞言,君陌歸倒是沒有再問了,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我去煎藥,親自去!”
鬼衣看見那藥方子,眼睛頓時亮得像是點了燈,跟見了什麼寶貝似的趕忙出去了,青衣站在一旁等候,紫衣則是站在聶韶音的身後。
“小姐可是要等逸王的病情稍微好些再走?”紫衣輕聲問。
聶韶音朝紫衣襬擺手,道:“你把那個二愣子帶出去,我跟逸王說會兒話。”
“是,小姐。”
青二愣子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紫衣一把給揪住衣襟,帶出去了!
沒別人了,君陌歸張口:“本王以爲,不等到奄奄一息,你不會過來。”
聶韶音掃了他一眼,道:“就你這樣兒,還不算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