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把孟有良和苗秀雅送回溫家的時候,溫佳妮的車子剛剛開了回來。【百\快】。
傭人拉開雲燁的後座車門,孟有良先下了車,再朝着車內伸手,女人的手搭在他的手心裏,被他握住。
溫佳妮一眼便認出了雲燁的車,看到雲燁車子的時候,腳下剎車猛的一踮。
孟有良被這一聲剎車片的聲音弄得一驚,馬上回過身去,手還拉着苗秀雅的手,“妮妮?”
孟有良拍了溫佳妮的車窗,“怎麼了?”
溫佳妮把車窗滑下來,乾笑了一下,“沒事。剛剛.....還以爲哪前面有什麼東西跑過去,嚇了一跳。”
孟有良仍未放下心來,“你是不是太累了。”
“沒有。”溫佳妮把車子停下來,下車後把鑰匙交給保全,讓他去幫着停車。
眼睛往雲燁的車子那邊瞄去。
只是這一眼,已經讓孟有良看見了。
這麼極小心的一眼,孟有良卻認定溫佳妮對雲燁沒有死心。
雲燁下車後跟苗秀雅和孟有良打招呼,說了些客套話,便要告辭。
孟有良點了點頭,任着他離去。
直到園子裏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孟有良才突然問,“妮妮,對阿燁還沒有死心,是不是?”
這聲雖然突然,語氣卻極是軟和關切。
苗秀雅精神馬上集中,看向溫佳妮。
還記得女兒出車禍的時候的樣子,如果她真的對雲燁沒有死心,她跟雲潔說過,如果妮妮硬要嫁給雲燁,她不再反對。
溫佳妮目光淡淡睞過苗秀雅,未作停留便看向孟有良,“哪有的事?別想太多了,孟伯伯。”
“妮妮,我和你媽媽已經結婚了,而且你.......”孟有良很希望溫佳妮私下裏喊他一聲爸爸。
若溫佳妮不知內情還好,興許真的就喊了,偏偏她是知道內情的一個人,那兩個字,無論如何她都叫不出口,喉嚨裏像是堵了棉花一樣,發不出聲音。
“孟伯伯,我今天實在是累了,不陪你媽媽了,我先回去睡覺。”
無論孟有良的地位有多高,溫佳妮都做不到問心無愧的去巴結討好,有時候想想,她這樣的性子,如何能做得了生意?
只能熬一熬,慢慢的就好了吧?
既然下定決心了,有些困難總要去學着克服的,。。
孟有良把披肩給苗秀雅攏了攏,“秀雅,我覺得妮妮有心事,你看能不能開導一下她?”
“你看出她有什麼心事?”苗秀雅心裏緊張,不是因爲孟有良的詢問,是她是真的擔心女兒心裏沒有爬過那道坎。
“我覺得她對雲燁的感情,太深,她自已在躲,你沒發現嗎?”孟有良擡頭看了一眼遠天明月,悠聲道,“妮妮性子太善,在醫院幫着雲燁照顧莫錫山,我都有聽說,莫錫山自已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次出院,特意請你們去喫飯。
妮妮照顧了病人,去喫一頓飯,是多麼正常合理的事?偏偏她不去,爲什麼?
難道還是爲了躲莫錫山不成?
那家裏,你說她最有可能躲誰?”
苗秀雅被孟有良問得一陣煩躁,女兒心善這一點她最清楚,她最擔心的就是女兒把什麼都悶在心裏不說出來,爲了讓她安心,一個人躲在角落去傷心。
“我晚上去陪陪她,你自已休息。”苗秀雅輕聲微嘆。
孟有良側過臉去,看到苗秀雅眉線輕擰,心焦的情緒上了眉頭,他只能點頭應允,“好吧。”
.........
車子往大院開回去,雲燁知道等會回家,就再也不能給辛甜打電話了,於是把車子停在路邊,撥了個電話過去。
今天晚上遠天的月亮特別乾淨清透,周邊都沒有一絲雲沫,月亮像顆白玉棋子一樣,穩穩的嵌在屬於九天的棋盤之上。
等着電話接通的過程中,雲燁從那顆月亮裏看到了一隻兔子,跑了出來,有領帶,還有領章。
那不是玉兔,是小豌豆經常抱着的那隻兔子。
“喂。”她的聲音很輕,小心,小豌豆應該是睡着了,他馬上把車窗滑上來,讓車廂裏的環境安靜下來,能聽見聽筒裏的呼吸聲。
“豌豆睡了嗎?”
“嗯,剛剛睡着。”
“爸爸出院了,今天請了苗阿姨喫飯,孟伯伯也去了家裏,剛剛我送他們回溫家,這時候在回去的路上。”
其實也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就這麼簡單的敘述,平靜又平淡。。
“晚上回去了,就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到家記得把來電記錄刪除,萬一外公看你的手機,別讓他再生氣。”
聽着她細緻如發的心思,他心裏又酸又緊,他怎麼可以有一個和苗阿姨年紀差不多的大姐?上天真是會捉弄人,這種感情折磨的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還有家人,這種無力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我知道。”
“阿甜,豌豆乖嗎?”
“乖,豌豆說想你,愛你。”她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此時她正躺在*上,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摸着女兒蓬鬆的頭髮,“還說等着你放假呢。”
“阿甜,我下週要出差去s市,其實也算不上出差,就是有 點小事,但我想去出差,到時候你也帶着小豌豆去好不好?我帶她去玩玩,不然她會一直念着我,:。”
“我擔心外公派人跟蹤你......”
雲燁輕嘆一聲,“小豌豆又不能出國。”
“雲燁,別太惦記我們了,我會照顧好豌豆,我會跟她說你總有一天會來看她,她會學會等待......”
“......”雲燁聽着聽筒裏的
呼吸聲,久久的迴盪在耳心裏,“晚安吧。”
“晚安。”
雲燁掛斷電話,倒仰頭靠在車枕上,靜靜的等着時間滴噠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她越來越冷 淡了,沒有父親監視的時候,她對他也越來越冷 淡了。
這種感覺,真有點叫他受不了。
發動車子的時候,帶着些氣。
車子在夜間馬路上呼嘯而過,完全是超速行駛。
是不是真的不能再見面?
當初跪在父親面前的承諾,他和她都清楚,那是爲了安撫老人,私下的電話聯繫,沒有斷過,他覺得有些東西變不了。
可爲什麼剛剛他感覺到,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些事情真的會變?
哪怕只是個念相?
雲潔站在大門口,張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