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裴錦程心頭突跳!
“什麼?”他像是沒聽清一樣,卻又不想這女人再重複一次,他暗想着這女人動的是什麼心思,“離婚?好不容易復婚了,怎麼可以離婚?”
“當然,我當然要跟你離婚,不然多對不起你曾經那麼對我,我總要報復你才甘心的,不是嗎?”申璇的脣退離男人耳畔,微微往後一仰,一張驚豔出塵的臉便與男人精緻雅秀的面*兩兩相對。
只不過女人媚眼如絲,帶着嬌笑,男人鳳眸裏風雲翻滾,彌着慌亂緊張。
驀地!
他伸臂抱住她,“阿璇,再也不會了,我對你發誓,再也不會了,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推開你!你也不要。”
在她說出某天有可能會和他離婚之後,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將她代入到他曾經的遭遇中,如果她也因爲被人逼得無路可走,必須要將他推開,爲了他所謂的幸福餘生……
他有些不太敢想下去。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惡,多殘忍。
若真有那麼一天,他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去掙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若有一天,他知道她過過那種日子,他永生都不能原諒自己,永生都不會。“你也不要,你有任何事,都要和我分擔,我是你的依靠,依靠。”
她眼裏嬌笑凝冰化寒,雙眸緊闔,額面搭在他的肩頭,“裴錦程,我真是恨死你了。”
第一遍,她說得很輕,淡淡的。
接着,女人一雙素手揪住男人衣服,隱忍的扯着,“裴錦程,我恨不得你去死。”
然後,她開始咬牙切齒,“裴錦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恨你!”
她的聲音開始抽泣,眼睛闔得緊緊的,但是淚水還是關不住,奔涌而出,揪住他衣料手一鬆,緊緊的抱住他,像是要上一個鎖釦一般的用力,“裴錦程,我有多恨你!”她如此狠狠說話,卻頓在這裏說不下去了,音線陡轉,憤怒轉成淒涼和哀婉,脆弱得彷彿一具用膠水粘過的遠唐名瓷,“我有多恨你……”
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愛你。
他也恨自己,恨不得撕了自己。
恨不得此時把她揉進身體裏,從此做到真正的不離不棄,“阿璇,我愛你。”
裴錦程若早一天知道當初申璇爲什麼不聽他解釋那些過去,他一定會永遠永遠的讓那個女人自欺欺人的生活着,自己守着那些祕密,然後帶進棺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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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沒回g城,只是讓生叔從那邊趕最早的班機,送來了證件。
拿到證件之前,裴錦程爲了節約時間,便一個勁的催申璇回申家拿證件。
申璇坐在*邊,像沒聽見似的削蘋果,削好了又切成小塊裝進碗裏,插上牙籤,遞到裴錦程面前,像*裴小單一樣。
裴錦程哪有時間喫蘋果,“阿璇,先回申家吧,把證件拿過來。夜長夢多。”
“我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了,一個夢也沒做。”
裴錦程嘆了一聲,昨天晚上她是睡好了,他*沒睡,睜着眼睛到天亮,“等會晚了,中午民政局就下班了。”
“下午還上班的啊。”
“……”裴錦程心裏咬了咬,好你個申璇,我讓你作,你作!等結了婚,看我怎麼收拾你!
裴錦程發了脾氣,把護工送來的早餐扔進垃圾桶裏,其實他這不是發脾氣,就是單純的喫不下,不想看到那些東西,聞也不想聞。
一想到今天一過,大舅子指不定要怎麼着,他心裏就犯堵。
申璇看裴錦程也不像故意的,估計真是着急上火了,才把自己包裏的證件一一拿出來,擺在裴錦程的*上,“挑吧,你要哪一個?”
裴錦程像練過神功似的,坐在*上往前一探,把*面上七七八八的,包括駕照都一併“嘩啦”一下,全部合在一起,壓在自己的枕頭下。“全是我的了。”
一邊說,一邊打電話給生叔,生叔的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裴錦程嘴裏說,“辛苦了”,心裏想,“怎麼還不快點!”
拿到自己的證件,裴錦程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拉着申璇前往民政局。
申璇手裏還拿着豆漿和包子,餓得要命,可正在給她擰開豆漿蓋子的男人連喫碗餛飩的時間也不給,說那是浪費時間。
當時她那個氣啊,一大早的就往醫院外面跑,不想開車,打個車就走,“喫碗餛飩能耽誤多少時間?我最喜歡喫我們海城的小餛飩了。”
他坐在出租車的後座,抱着她的頭,就在她嘴上猛親了一口,揉搓着她的臉,“等拿了證,你想喫北極的小餛飩,我也帶你去煮,南極的也行。”
她手裏拿着他火急火燎在一個包子店裏買的豆漿和包子,白他一眼,“誰要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煮餛飩?”
他心情實在好得不得了,又覺得十分不安,只管讓出租車司機開快些,豆漿蓋子被他擰開後,豆漿塑嘴塞到她的嘴裏,“肯定有屎,北極熊和企鵝怎麼可能只吃不拉?又不是貔貅。”
從嘴裏扯開豆漿袋子,從他手中奪過蓋子,重新蓋好,扔回到他的腿上,“都說了,我不想喝豆漿!!”豈止是不想喝豆漿啊,她憑什麼就這樣去跟他拿證啊!
“行!那喫餛飩!吃了餛飩就去領證!”裴錦程咬了咬牙,讓步了。
前面的出租車司機悶笑着出聲,一口利索的海城話,“那要不要給二位送到早餐店啊?”
“好好好,民政局附近的早餐店。”裴錦程急急道。
申璇喝了一聲,“停車!”
車子剛剛踩下剎車,申璇拉開車門就下去了。
裴錦程這還沒回過神來,扔下一百塊就去追人。
“先生!錢!”
“不找了!”
好不容易追到申璇,他問,“怎麼了?不是說了喫餛飩嗎?”
“不結了!”
“怎麼又不結了啊?”
“不想結了!”包子豆漿餛飩?這樣就結婚?他瘋了吧!
“昨天不是說好了嘛,怎麼又不想結了啊!”
“就是不想嫁給你了,就這麼簡單!”
裴錦程-真是不知道申璇會這樣,這就是典型的出爾反爾,“申璇!你說在海城,我就說在海城,你還想怎麼樣!”
申璇現在心裏已經不是氣的有沒有餛飩吃了,她氣得是這廝居然還理直氣壯起來了,沒有鑽石沒有驚喜她也忍了,可是連一朵花也沒有,就這樣強行拖着她去結婚,她怎麼可以這樣把自己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