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璇壓根沒有想到,才這麼短的,他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正式敘舊,爺爺已經開門見山的提了出來,而且提問題的口吻裏並沒有多少商量的意思。
不是問你們復婚嗎?
而是問時候去復婚,這分明已經是不同意義。
“爺爺”申璇喃了一聲,不如何回答這個老人。
她的猶豫和爲難只是讓這個老人笑了笑,“你們還沒有好好商量過吧?不少字”
申璇看一眼裴錦程,這男人分明沒有半點要替她解圍的意思,那嘴角還保持着紳士的彎弧,生怕旁人不他裴錦程是個大賢孫似的。
心裏憋着一口氣,哪裏是沒有有好好商量過,分明就是一個根本沒有通過的決議!
裴錦程很自然的笑了笑,而且這笑的對象是對着申璇,大方,風雅,好象老人這一提義並未有不妥之處,“阿璇,你看看時候有空。”
瞧瞧,這是說的你看看時候有空,而不是告訴老人,那件他們根本沒有達成一致。
申璇硬了硬頭皮,裴錦程這傢伙好象故意不給她留後路,明她不會刻意拒絕老人,便把所有的難題都扔給她!她若任其發展下去,不就成了裴錦程的傀儡了嗎?
“爺爺,我沒有復婚的打算。”申璇最終還是凝息說道。
裴立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尷尬,老人的眼角依舊風霜雪染,那是歲月的痕跡,有蒼桑,更有睿智,他雙眼噙笑,笑意意味不明卻又淺淺映着明亮,“那你們打算等小單多大的時候再復婚?一直處於離婚狀態的話,你們要考慮好給小單一個正確的引導。”
老人的手掌落在曾孫的後背,動作緩慢的安撫,並沒有刻意迴避孩子,在今天之前,裴錦程甚至沒有跟裴小單說過父母離婚了的事情。
只是說媽媽不。
而裴立似乎比這對父母更殘忍,當着孩子的面,他有意將事實在孩子面前說清楚,在說的時候,他好象也意識到了孩子會有一些反應,所以他的手掌蒼皺卻又寬厚溫暖,慈愛的安撫。
裴小單果然擡起頭,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裴立,眉頭皺着,雛嫩可愛的小臉也皺了起來,“太爺爺,難道小單被引導了麼?”
“哈哈!當然不是。”裴立爽聲笑着,這聲音在一樓的大廳裏迴盪,中氣十足,申璇恍然以爲突然回答了曾經,爺爺便在高興的時候這樣笑着。
“小單不可以把的意願強加給爸爸和媽媽。”裴立的手掌架着裴小單的腋窩,一用力將這壯小子抱到了的膝上,他的曾孫啊,小小的眼裏,無雲無霧,主見分明,他是該感到欣慰的,“有很多孩子,他們的父母互相傷害過,最終無法在一起生活,但是他們都深深的愛着的孩子,作爲被愛的孩子,是否一定要強行要求深愛的父母過得不開心呢?”
裴小單愣愣的看着裴立,這話裏的意思他還不是很懂。
但裴錦程已經感到了心尖麻涼,他眼光睨向坐在另一方的申璇,那照樣一臉震驚。
裴立看向裴錦程,“你書房裏有文房四寶嗎?”
這話裴錦程接連不上,只是訥訥道,“有的,爺爺。”
後來裴立拉着裴小單上樓,讓申璇在樓下等他,晚上還是讓小單跟她睡。
書房裏,裴小單站在椅子上,靠在書邊,裴立執筆在大宣紙上畫出一片大格子,開始作畫。
甚至可以說是簡單的畫,雖然是毛筆,但線條簡單明快,甚至有點卡通的感覺。
裴小單看得入迷。
裴立先畫了兩隻鳥,用細描的筆尖勾勒出的線條,而後又用鮮豔的顏色填充,兩隻彩鳥栩栩如生,裴小單看得只拍手,裴立指着畫上的鳥,“小單,你看太爺爺畫的鳥兒漂亮嗎?”
“漂亮,真是萬紫千紅啊!”裴小單不由讚歎。
裴立看過裴錦程更新的私人博客,專門記錄一些裴小單的成長,所以這個成語他不陌生,也沒有刻意去糾正。
爺爺嘆了一聲,“是啊,真是一對五光十色的鳥兒,他們不僅僅五光十色,而且他們都很會唱歌。他們就結婚了,很快就有了小寶寶。”
裴立說着又畫了一隻小小的鳥蛋兒。
裴小單繼續拍手,“那是小寶寶嗎?”
裴立給第二個格子裏又畫鳥兒,並回答裴小單,“是的,那是他們的寶寶。”
第二個格子裏的鳥蛋已經飛出了小鳥,兩隻彩鳥圍着小鳥相擁。
以後的格子裏,兩隻彩色顏色變得黯淡,他們不再相擁,他們翅膀裏都長出了刺,只是把捕來蟲子都分別餵給小鳥,小鳥慢慢長大。
小鳥躲在彩鳥的翅膀下,拉着兩隻彩鳥的翅膀靠近,眼裏都是期待,兩隻彩鳥翅膀被對方扎得鮮血淋淋,還是當着小鳥的面相擁在一起,等小鳥不在的時候,他們便又迅速分開,各種去危險重重的森林裏捕蟲,捕到蟲後,一身疲憊,卻還是把嘴裏的蟲子餵給小鳥喫。
但小鳥還是拉着彩鳥的翅膀,讓他們擁抱在一起,它覺得父母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它幸福極了。於是兩隻彩鳥繼續當着它的面擁抱在一起,他們在不自覺間已經將身上的刺都扎到了對方的翅膀裏。等小鳥睡着後,終於體力不支,倒下了,倒在一片血泊裏,再也起不來。
裴小單一邊看着裴立畫畫,一邊聽着裴立講故事,最後難過的癟了嘴,他似乎懂了些,眨着眼睛拉住太爺爺的手,怕他再在最後一個格子裏畫下去,“太爺爺,你把小單畫成醫生飛進去吧,小單去把他們翅膀上的刺拔掉,讓小單帶些藥。”
裴立停下筆,小曾孫就站在椅子上,望着他,晶亮純真的眼裏一圈圈的水紋漾開,他,小曾孫難過了。
“小單,如果你是那隻小鳥,會讓兩隻大彩鳥擁抱嗎?”
裴小單搖頭,“他們流好多血。”
“那要是小單做呢?”
“小單先給他們拔刺,等他們沒有刺了,再擁抱。”裴小單認真的望着裴立,似乎真的已經做好了要去畫裏面當自願者的準備。
裴立搖了搖頭,“刺是他們長的,如果不是他們拔,別人根本幫不了忙,你如果是那個可愛的鳥寶寶,應該耐心的陪在他們身邊,只是分別拉着他們的翅膀,而不是爲了喜歡他們在一起而強迫他們擁抱,小單,你明白的太爺爺說的意思了嗎?”
“太爺爺?”
裴立笑了笑,“你喜歡媽咪就安靜做她身邊的乖寶寶,喜歡爸爸,就讓他少爲你操心,至於他們能不能擁抱,你要看他們,他們養育你都很辛苦,像兩隻彩鳥一樣,爲了寶寶奔波,他們已經太累了。小單不要逼媽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