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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靳斯翰,我們去拍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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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璇連說出去的話,都不敢在腦子裏回放,她想忘記說過,要下多大的決心纔可以做到她說的話?

    她也不那時候的是否能做到,但她,做不到,也得試着做到。

    夜裏有風,有樹葉散發着的青青的味道,有蟲鳴,有河水緩緩流動的聲音。

    還有一老一少兩顆殤痛難忍的心碎聲。

    上樓後,申璇給裴立撥好藥片,讓他喫下才離開。

    申璇走後,沒有直接回樓下睡覺,而是進了三樓的書房,從抽屜裏把鑰匙拿出來,打開櫃子。

    看着包裝得完好的小禮盒,心裏是說不清的滋味,好多戀愛中的男女,都喜歡在分手的時候把關於對方的印記清除,日記本的下場,無外乎於被撕碎,被焚燒……

    將裏面的禮盒拿出來,重新將櫃子鎖上

    裴立在申璇離開後,拿着,給裴錦程撥了。

    裴錦程沒有想過爺爺會在這麼晚的時候還打給他,爺爺是個有很強謀略卻又高傲的人,他如此大逆不道,換作清醒時候的爺爺,要麼會狠狠打他一頓,要麼就會懶得搭理,放任自流。

    中間通過很多次,爺爺的態度越來越失望,上次打,已經是十來天以前的事了。

    裴錦程正躺在vip病房的牀上,趴着身,醫生正在檢查他的跟腱恢復得是否完好,因爲醫生一直在講話,所以裴錦程便把關了靜音。

    醫生就算是他的員工,但依然在這件事情上忍無可忍的對他進行了訓斥。

    跟腱本來就二次斷裂,可是剛剛接好的跟腿,近來又多次走動,說都不聽,氣得醫生撂了狠話!“,您是不想要您這雙腿了是吧?不少字!”

    裴錦程並沒有出言相撞,而是倍感慚愧的說,“不好意思,下次我會注意的。”

    “下次?您總說下次!希望這幾天不要再走動太長,鍛鍊走路,一天五次,一次十分鐘就好,而且要慢步,您總是不聽勸!”

    “不好意思,我會聽醫生的。”

    面對裴錦程這種態度,醫生也無話可說了,檢查好後,醫生離開病房,裴錦程剛剛翻過身,拿起一看,竟然已經打了八個。

    爺爺……

    想到爺爺兩個字,裴錦程心裏一絞。

    這是除了申璇之外,唯一一個讓他感到難受的人。

    他是爺爺一手帶大的,他成長過程中的每一個成就,都跟爺爺有關。

    兒時的照片,綠柳拂着河面,爺爺站在河邊,他哭着趴在地上,生叔說,那時候爺爺教他學走路,摔跤了,爺爺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等他爬起來,嘴裏只會說,“錦程,到爺爺這兒來。”

    他剛剛學走路的時候,第一個放開他的手的人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是爺爺。

    他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第一個撲進的懷抱,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而是爺爺。

    每一次挫折,成功,前面站着的人,都是爺爺。

    爺爺好象永遠都只是站在他的前面,從未並肩,從不拉他,只是說,“錦程,到爺爺這兒來。”

    爺爺從不拉他,但卻從未遠離過他。

    爺爺打從來不會超過兩次,第一次不接,第二次再不接便不會再打。

    爺爺的解釋是,第一次不接可能是沒聽見,第二次沒接只有兩個原來,一是沒聽見,因爲很忙,很吵,不在身邊;第二便是對方不想接。

    這兩種情況不管是屬於哪一種,再打也沒用了,對方若是想聯繫你,看到未接自然會回。

    這是他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跟他說過的話。

    可是這一次,爺爺打了八次。

    突然,鈴聲再次響起,這是第九次。

    裴錦程心裏有那麼點慌,兩聲後,接了起來,“爺爺。”

    “錦程,在外面住得慣嗎?”

    “住得慣的,爺爺,您還沒有休息嗎?”

    裴立坐下來,拉開抽屜,這是他從沁園帶的,有些舊照片,他慢慢翻開,緩聲道,“剛剛阿璇餵我吃了藥,翻來翻去的睡不着,突然間很想你,我記得我好長沒見着你了,以前總是清早都可以看到你們,現在都冷清了,所以想給你打個

    ,聽聽你的聲音。”

    裴錦程眼睛睜大,看着天花板,卻淡然道,“爺爺,我的事,讓您操心了。”

    摸着手下的照片,孩子們塑封過的照片,顏色依舊,只是年輕時候的照片泛着黃,老了,真的老了,連照片都跟着一起老了,裴立輕輕嘆了一聲,“你長大了,又不是十六七歲,你的事爺爺操心都是空的,所以也不想操心。你都三十多歲了,都是快做爸爸的人了,是你該操心我們一家人了。”

    裴錦程不敢去接裴立略帶傷感的話,“您這幾天精神好嗎?”

    “有阿璇照顧着,精神還好,只是我覺得對不住她,錦程啊,我不能肯定的說你以後還能不能找到像阿璇這樣的妻子,但最起碼,很難。”

    “也許我根本不想再找同她一樣的妻子了。”裴錦程閉上眼睛,終於一片黑暗了。

    裴立怔了怔,“爺爺不想摻和你的私人感情,這些事情控制不了,裴家祖制不準離婚,如今到了你這任家主頭上,你就要給老祖宗破個戒,錦程,我從沒後悔過把這個位置給你。我也現在經常糊塗,記不起事,記不住人,我不敢在清醒的時候把你的家主之位摘掉,在你手上,總比在我這個老糊塗的手上穩當,可是人不能只爲的私慾而活着,你是一家之主,你今天廢一個祖制容易,明日再想建一個祖制那是萬分艱難的。

    錦程啊,爺爺不說你,當初爲了阿璇,你把白珊娶進這宅子裏來,任她一個人住在茉園,白珊過得不好。如今你又把白珊弄到跟你住在一個醫院裏,把阿璇一個人扔在梧桐苑,阿璇也過得不好,你當初負了一個,如今又負一個,你這輩子欠的債,可還啊?爺爺在寺廟裏跟菩薩說,你這輩子欠的債爺爺來還……”

    裴錦程混身過電一般立時便坐了起來,“爺爺!您不準在廟裏亂許願!不準!我欠的,我還!關您事!”

    裴立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面前的舊相冊上,照片上綻開一朵朵的水花,“你是我孫子,我要是閉眼睛前看不到你好好的,我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你這個脾氣性子有時候犟得跟似的,可你再犟還是我孫子,錦瑞,錦悅,錦宣他們這些孩子,個個都是我的孫兒,我恨不得你們做過的事,所有的報應都報在我的頭上,我反正這麼老了,也沒幾年好活了,可你們還年輕,還有好幾十年好活……”

    “爺爺,不要再亂了,好不好?您好好的,好好的,爺爺,算我求您了,您別再亂說這些話了,好不好?”裴錦程狠狠的捏着拳頭,額頭上的筋絡都開始突突跳着。

    裴立抽了聲長氣,“錦程,孩子沒有媽媽,可辦啊?”

    “……”

    “你是晚上沒聽見阿璇那孩子跟我說,她說,她把孩子留在裴家,給我留個念相,她讓我在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抱走,她不要給孩子起名字,不要聽見孩子的哭聲,甚至連孩子健康與否都不要,錦程,別這樣對阿璇那孩子不行嗎?感情的事情爺爺插不上嘴,但是夫妻之間,就算沒有感情了,親情總在啊,她是一個給你生孩子的,你能這樣對待你的親人?”

    “爺爺,這個孩子她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若她要帶走,也無所謂,會生孩子的有很多。”裴錦程沒有再,他慢慢的等,果然等到了裴立那端的嘟嘟聲。

    裴錦程也沒有想到,申璇打算把孩子留在裴家。她居然捨得……

    像他捨得這樣折磨她一般……

    其實他們真的是同一種人,同樣的狠,對別人狠,對,更狠!

    裴立只覺得腦子都快炸掉了,炸得左邊太陽穴疼,右邊太陽穴也疼,疼得腦子裏一陣陣的空白,他強迫看向窗外,看着天空白亮亮的星星,一個個的挨着數,慢慢的數,數了一陣,腦子裏才又沒那麼混亂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桌上的相冊都沒有收,便倒在牀上,睡下

    兩日後,辛甜約靳斯翰到公司看乳製品的樣品,靳斯翰有點躲着申璇,卻不想在辛甜的辦公室又遇到了申璇。

    申璇看見靳斯翰走進來,並不避諱辛甜,上去就拉住靳斯翰的手,像是親密的戀人一般,笑道,“斯翰,今天我們一起徑山吧,辛甜說我們去採風,我們不會畫畫,我們去拍照片,樣?”

    靳斯翰只覺得臉又開始發燙了,他這是去還是不去呢?裴錦程不是說申璇看到合同就會離婚嗎?根本不用勾引了啊?

    但現在到底是誰在勾引誰啊?

    恍然間覺得腿都有點軟了,語氣卻有些勉爲其難的說道,“呃……好吧……”

    第一更出得有點晚,第二更更晚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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