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程腦子裏跟打了結一樣的不聽使喚,他知道申璇總有辦法氣得他七竅生煙,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把他送她的東西也扔在g城。
一樣都不拿走!那時候其實他也氣得不行,在他心裏,總覺得送出去的東西每樣都很珍貴,特別是送給她的東西,換了別人,他直接叫sunny去買,而她的東西,都是他自己挑的,特別花心思。
所以他看得很重,她沒有帶走,他就感覺自己的心意被遺棄了,他被遺棄了!
這次她居然直接說嫌棄他送的公司,破?!寒酸?!
亞美的內帳外帳,產品鏈,股東結構,他都有親自審覈,甚至分析過這個公司上市的條件,她嘴裏說道出來的道是好了,破,成了破東西了!
讓他殺了她吧!殺了剁成塊煮成粥,一天一碗的喫下去!這個從頭到尾就只會氣他的女人!
他對任何人都可以冷靜,偏偏申璇這個女人,次次都要害他破壞原則!害他動怒。
才一出門,手機又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是空乘的,微有疑慮,還是接了起來。
空乘彙報了大致的內容,飛機晚上的航線被迫取消,因爲有政務專機起飛要佔跑道,但過了那一陣,又是民航的航線,沒有空的跑道起飛,一直到機場停飛時間到,今天飛不了,只有再申請明天的航線,但是機場方面說,明天的航線不一定排得過來。
裴錦程聽完,瞬間覺得流年不利,現在倒好了,連飛機起飛這麼個簡單的事情,都弄不得如此的不順當,酒店房間外的走廊地毯很軟,是發暗的深紅,一直延綿到另外一頭,紅色突然變得亮了起來,突然竄起了火似的,讓他一陣煩躁,慍聲質問,“爲什麼偏偏是我們這班飛機的航線?!!!”
空乘聽着裴錦程發火,也只能耐心解釋,“總裁,因爲這個都是按政要的時間排的機,估計政要也是這個時間點到機場,然後必須要在相對的時間趕到目的地,所以我們那個時間段的,就給佔用了。”
裴錦程覺得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一個時間裏的航班,肯定不止他這一架飛機,時間不等人,他再次擡起腳步,往電梯口走去,冷聲道,“前後都有航線可以排,爲什麼非要擠掉我們?”
空乘道,“前一班是國航,後一班是川航,如果一亂的話,會影響很多旅客的時間。”
裴錦程本來從接了sunny的電話起整個人就覺得五內全是炸藥,一點就炸,現在找不到發泄的地方,空乘正好讓他有了訓人的由頭,走到電梯前,伸手用力摁了倒三角的扭,“這是什麼破理由!找他們負責人!航線已經申請了,哪有說取消就取消的?!!!損失他們賠嗎?!”
空乘很爲難,“但是總裁,說是政務專機,我們也沒辦法,您知道的,凡政務,軍事用機,若要佔航線,我們民用的首先得無條件讓步,只是不巧的是,今天的航線都排得特別滿。”
裴錦程氣惱的掛了電話!
破機場!破政務專機!
以前海邊那塊地,軍事用地要佔,也是說無條件徵用!這些混蛋!流氓!錦宣如果稍微強勢一,他都得把他往政界推,真是被這些搞特權的人氣死!
等他到了酒店外,伸手攔了出租車,方向是市區,報了“啓達”的地址。
坐在出租車上,一下子沒有消停過,一會一個電話,是這樣事就是那樣事,空乘電話打過來,說是明天晚上有個航線,但不能確定可以申請下來,要等通知。
裴錦程掛下最後一個煩人的電話,車子也到了“啓達”。
“啓達”已經陸續有人開始刷指紋上班了,樓下的服務檯上班時間會提早二十分鐘,裴錦程到的時候,前臺小姐禮貌的問,“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裴錦程想了想,如果他沒有預約,這些人怕是不會讓他上去了,於是努力讓剛剛在車上還火氣沖天的樣子沉下來,沉下來。
他身材高長,今天沒穿西裝,一件淺蘭的套頭絨衫和牛仔褲,碎髮是慄棕色,流海微斜,遮住一條俊眉,另一條眉如墨蘸過一般,此時嘴角泛了淺淺弧光,一勾脣便笑得禮貌而謙遜,身材高頎的男人今天的打扮看起來明明時尚明快,卻因爲那些點到爲止的笑容而多了一份成熟男人才會有的沉斂,毫不浮誇。
他再上前一步,把聲音放低,“你好。”氣質本就矜貴優雅,這樣卻分外平易近人,前臺小姐望着男人雅秀精緻的臉龐,心臟呯呯直跳。
“先生,那個,那個,請問……”海城就算早春,也還會冷,所以前臺小姐舌頭打結,她把錯誤歸結到了天氣身上。
裴錦程倒並不顯急躁,還是慢慢道,“阿璇過來上班的時候,把她的手機落在我那裏了,我給她拿上去。”正說着,他突然轉折的“哦”了一聲,微有歉意的驚訝,“不好意思,阿璇是你們的申總,申璇,平時叫習慣了,一時改不口。”
前臺小姐心裏那個失望,手機這種東西,能在上班的時候隨便落在別人家裏嗎?顯然是不能的,分明是昨夜有不可告人的事件發生吧?王子居然都有公主了,不過總裁那樣的女人,應該要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的。
這男人看着面熟啊,在哪裏見過?
“那先生您先上去吧。”前臺小姐走出來,領着裴錦程去摁電梯,並等到他的電梯-門關上了才念念不捨的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
直到樓上總裁辦公室已經吵了起來,前臺小姐這纔想起來,剛剛那個男人似乎是總裁的前夫,經常出現在一些娛樂版雜誌的封面,年後沒幾天好象包養了一個小明星,那個小明星現在挺紅的,誰都知道那個叫李沁兒的金主便是裴錦程!
天哪!
這這這!
這可以怎麼辦?
裴錦程成功上了樓,順着指引牌,一路找到了總裁辦公室,沒有敲門,門沒有從裏面反鎖,他直接擰開門把就進去了。
剛要擡手指着女人鼻子罵的時候,眼前的人讓他突然怔住,這還是申璇嗎?她骨架是小,所以即使瘦了,也是好看的,只是一段時間不見,穿着開v的小條領綁帶襯衫,堪堪露出一點鎖骨和一點胸骨,鎖骨是一直都有的,但鎖骨下面那一點胸骨都瘦得冒了出來,倒是沒有過。
他突然一結,“你!”
“來幹什麼?”申璇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喝着咖啡,泰然自若,“不是叫我滾出你的視線嗎?你滾到我面前來幹什麼?”
裴錦程突然被人捏了七寸,這感覺叫他極不舒服,突然又想到昨天晚上那個男人的聲音,心底那些無法遏制的火苗這時竄了上來,特別是申璇這種腔調和口氣,叫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